修罗私自做主将颜娉婷带了回来,其用心只有自已知道。当日让宫中的大夫查验,知其流产,面对哭得天昏地暗的颜娉婷,他向来对女人的厌恶更加深了一分。
“请夫人节哀,目前最重要的是王爷的安危才是!”他无情的打断了颜娉婷的哭诉,冷漠以对,无视于她的疼苦道。
语气中有偏向赵闵的一方。
“王爷怎么了?”蓦的,颜娉婷抬起脸,多日的折磨加身心憔悴,她已无力再去管其它了,若是赵闵再有了三长两短,这个世界是的确没有她的活路了。
她突然想起,在山顶间,赵闵那沉重的跌跪。
“上官麟,又是她!”十指利爪用力绞紧帕子,咬牙切齿中喷射出仇恨。大哥,孩子,灭族之仇不共戴天,她与她的宿仇是下下辈子也化不开了。
对于她的恨与仇,修罗早已了于心,阴幽的眸底浮出深沉的邪恶,不同于赵闵的阴冷,耶律炎的冽凛,而是阴险绝伦的诡计。
或许婷夫人不是最聪明的,但是,只要仇恨纠缠着她一天,雄心便永久不会磨灭。
他打着心底的如意算盘。却似乎忘了,人与人之间是完全相异的。若颜娉婷真有翻身的本事,便不会有前日,因上官麟四两拔千金几句话而饱受凌辱了。
南王府。
整座府邸都在沉传着耶律炎大婚的事情,府中张灯结彩,已着手准备事宜,下人们个个兴高彩烈,反倒是耶律炎一派淡然,仿佛结婚的事与自已无关。依旧每天紧跟着麟儿不放。
然而毕竟远在他乡,在这辽国最高贵的地方,又是汉人,对此情况,难受那些眼高于顶的契丹族人,或者奸奴才传出些流言蜚语。对此,麟儿不屑一顾,却因耶律炎终日冷静以对倒令她介怀。他的从容,平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不久的将来一定有人要为这场交易付出代价,最有直接可能的只有云络公主。
辗着坠落满地的春花,麟儿孤身走向厨房,那个曾经在三年前,是自已的另一个地狱。望着熟悉的建筑,一漆悲凉涌上。
伴着轻风细啄,不知从哪儿传来轻碎的声音。
“看样子那个汉女注定没出头日了,云络公主端庄高贵,肯定没多久就能把大王给迷住!”
“就是,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前些日咱们大王平定边境西夏骚乱,立了大功,除了陛下赐婚,再也没有更高的殊荣了!”
“可是……”
从依稀的树枝间看过去,三两个侍女趁着闲工夫凑在一起说三道四,娇小的身影隐没在高长的绿草,花丛间,言谈中不难听出对自已的鄙视。
麟儿觉得了笑,她们跟着耶律炎比自已久,难道看不出他是个怎样的人?只怕他最不屑与痛恨的就是‘赐婚’了吧。
嘴角讽刺的扯了扯,她正想离开,蓦的听见威严的厉喝:“你们在说些什么,还不赶快干活去!”
这声音熟啊!再次转身,隔着草丛,竟是那摩凝起怒意的面孔,双手叉腰斥喝着三个不安份的女子。
方才说得一身是劲,这会儿见了头儿吓得簌簌发抖。
冷眼瞪着这几个人,突然那摩骂道:“还呆着不动,去干活,王府里不是白养你们的!”
“是,是,是!”
几个人连哭带跑的逃开了。心下都清楚得很,开罪了那摩总管,以后也别想好过。
望向慌乱的背影,那摩有意无意骂道:“瞎了眼的丫头!”
麟儿明显的觉得,她的话里有话。
一行皇宫侍卫拥簇着云络公主的鸾轿至南王府门口,守门的侍卫得了耶律炎的命令,并未多加阻拦,便放行。
“哼!”云络鼻子一哼,冷面朝天,毫不将他人放在眼里。踏进这个即将成为自已家的地方,她最开心的还是能和自已爱的男人相守一生。
来往的下人看见了立刻欠身参拜,低垂下头不敢瞰视那尊贵无比的娇颜。
对之这些礼数,云络无疑非常满意,下人们的尊敬是她最自豪的胜利。
“哼!一个汉人,竟敢妄想跟本宫比?”扭了扭手中的马鞭,她随意侧过视线问靠自已最近的丫头:“大王在哪儿?”
听到公主问自已话,那丫头倍感受宠若惊,忙不迟的回答:“启禀公主,大王正在书房!”
“得了,都起来吧!”
寥寥几个字,却是轻盈畅快。云络脚步生辉像一只飞舞的大蝴蝶朝书房奔去,芬香的身影在空气中划下一缕缤纷的弦亮。
“炎哥哥!”
轰一声,径自推开门,被一室的清冷扑尽了面容。她不自觉有误,反倒迅速跑了进去,见到耶律炎正坐在桌旁看书。
浓秀的剑眉锐利如电,眉眸飞扬,深幽若寒潭,那是天生睥睨万物的神彩。周身凛着万丈圣光。
痴迷的看着自已的爱人,缓缓放慢了步子,走了过去。
听到门被大力推开,耶律炎不悦的蹙起眉,不是麟儿的脚步声。除却云络,不会再有第二个如此胆大妄为的人。
想到这个名字,他烦心至极。依旧将心思放在书中,懒得去理会她。
一只软绵绵的小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体贴的捏起来。
“炎哥哥,陪我去骑马好不好?”
云络伏身搭上耶律炎的肩膀,刻意有意无意贴在一起,樱唇暗吐爱情,照着嬷嬷教的撩拔着他的神经,肆意挑逗。巴望着挑起他的欲望。
恶心,此番耶律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