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充斥起馋媚,急迫说道:“南院大王有所不知,其实,老夫与王妃算是旧识,今日,一是为了叙旧,二来,也是为了带王妃回京看一看上官府邸!”
即使叱喳官场数十年,面对傲然的天神,他依然抬不起头,更何况,那耶律炎比天神更令人为之敬畏,骇人。
对于他的回答,炎不屑,冷嗤:“是与否,太师心里清楚,本王在警告一声,收起你的心思,否则,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听了,庞太师忙着道谢,哪知一抬头,早已人去帐空,放眼望去,只有空荡荡的大帐,连篝火都静谧的燃烧似乎对方才的一幕易浑然不知。
只有少了麟儿一个人,足以说明,耶律炎,真的来过。
踏着一地月光,炎拉着麟儿踱上郊外的草地,漫天星子,碎光挥肆无边。
他轻轻握着她的手,仿佛手中握的是万里江山。
“麟儿,我……”他想说什么,却话被堵在喉间。
暗夜透着寒气,耶律炎解下斗蓬为麟儿披上,残留着他温热的体温。
麟儿回过头,轻轻拉紧了,闪烁的眸中有几许挣扎,终于,压下坚定,抬头,直直望向他,说:“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无法突然接受!”
孤寂的寒光漫天,清风萧瑟。
无奈的目光闪烁着痛惜与惆怅,看着麟儿,她刻意侧过身强迫自已不去看他眼中的痛苦。在知道那个事实之前,她尚可以用残忍的一面去斥责他。
然而,只知其然,更知所以然。
她如何去面对。心痛的,不止是她,他的痛苦并不比自已少啊。
“炎!”轻轻的,麟儿开口了,回过头,目光透出一种坚定,闪烁着点点碎碎的星光,恍若镶入苍穹的璀璨星子,那么明亮,空灵。
“你恨我爹吗?他……杀了你父亲!”
她看着他的眼睛,想看到他心底最深处,他是用怎样一颗心去包容了自已?
呼嚎的长风掀起他的青丝,粗鲁的从面上狠狠擦过,他的眼光闪了一下,片刻,方才心知,麟儿已知晓一切。
心中的伤口再次被划开,然而如水柔情而荡漾的眸光却片刻不离她的左右。
缓缓的,他开口了:“我说过,我们是一样的,在你刚到南王府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已,不要让你走我的路!”
他慢慢走上前,伸出手,撩起她被吹散的碎发抚齐,无比轻柔的,而那漾着潋滟波光的眸子似乎要拧出水来,目光深远。
全身的柔情融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将她萦绕。
“我一再告诉你,报了仇,并不一定快乐,可是我错了,经历过切肤之痛的人,报仇,是成长的必经之路。可是,麟儿!”
说着,心疼的握起她的手,冰冷的触感自掌心传入心底。沙哑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喉中哽咽,被什么堵住了。
“你的父亲,是我最尊敬的人,也是我亲手杀的第一个人。他教会我挥出第一剑,也是死在我的手下。我恨他,更敬重他。那以后,我每天活在彷徨与绞痛之中,以为,一生就这么过了。直到有一天,你的出现。我很庆幸当初你杀了那个家丁,否则,我永远不会知道,原来,上官赤的女儿就在我的眼前!”
“……”
“听我说下去!”
麟儿突然想说什么,被炎抬手捂住了唇,只得静下心来,只是,澎湃的心底血液沸腾,她从不知道炎有着伤心的过去。
对了!灵光一现,她想起来在书房中发现爹爹的画相,原来,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放弃对他的尊重。
炎!
再次看向他,已是神色复杂。
耶律炎紧握起麟儿的手,较之先前多加了分力,正如那铿锵不移的誓言。
他看向天空繁星,明眸渊远流长,道:“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一缕金光照亮了我地狱般的世界。我把你调到自已身边,一直观察你,用我自已所学的教导你。你的痛苦,仇恨不是仅仅靠爱护就能弥补的。一方面,我想给你全世界都为之羡慕的一切,另一方面,我却在教你报仇的手段,怎样去害人。直到现在,我都不确定,自已做的对不对。我爱那名女子,但给她的,却是一个血腥的世界……”
他的手握紧了,有些颤抖,心中,血已经流干了。
仿佛,时间倒退到三年前,她泪水飞泄在他面前悲愤的呐喊:我没有罪,我是冤枉的。
是那个时候吧,命运的红绳紧紧系住了他的心,再也放不下。
突然,麟儿猛的扑进他的怀里,崩溃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心里压抑了这么多痛苦。
“炎,对不起,我……”
她泣不成声了。
她的头深深埋进她的怀里,决了堤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裳,灼烫了他的心。
不远处的山头,两条身影伟岸不凡,静静看着这一幕。凄怆的风吹过,撩起无数青丝。
“喂!”
一只手搭上一人的肩头,后者凝神不语,只是眼光透着悲凉,手,攥得松不开。深邃的双眸盈满无底的痛。
“祝福他们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
是上官清的声音。面对赵闵,他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炎收回视线,专注着怀中的挚爱。莞尔一笑,温柔的闭起双眼,甚是满足。
倏的,天空一阵苍鹰的长鸣,尖利如疾电惯彻云霄。一个庞大的黑影自高中掠过,恍若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