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儿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突然被一阵微风吹散发丝,撩着脖子好痒,不禁心情刹那开朗,立刻转了个脚步向大门口走去,反正炎进宫去了,上街玩玩也没什么。
“那摩婶婶……那摩婶婶……”
临近厨房的一角,一名小丫环慌慌张张闯进来,清秀的面容泛着淡淡红晕,上气不接下气,神色不安的四下到处找人,口中呼喊不止。
里面的人转头顺着声音看向她,正在洗菜的大妈好心的向一边噜了噜嘴,小丫环立刻向那边跑了过去。
“那……”
“什么事,这么着急慌忙的!”
刚开口讲了一个字,那摩听见声音转过身,严厉的神色压下不悦,斥责,吓得小丫环立刻嘘了声,虽说心里慌张,但看看四下里,又深吸了口气,提起胆子小声道:“那摩婶婶,借一边说话!”
隔间里,确定没有人,小丫环战战兢兢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颤抖不止的递了过去。
“这个……是我送点心去大王的寝室里发现的……”
“什么!”果断的抽了过来,那摩拿着仔细端详了信封,没有写字的信封飘散着诡异,又放在鼻旁闻了闻,皱起眉,味道很淡,该是写了有很长时间了。
突然,她凛下厉色,绝寒的口气斥问:“你好大的胆子,大王与王妃的信件你也敢碰。知不知道当奴才的规矩!”
“啪!”
随即一巴掌扇到她脸上。掌印鲜红。
“啊我……我……奴婢也是看着奇怪,王妃本就是汉人,怎会心甘情愿与大王共渡一生,许是……心怀不轨呢!”
她不甘心的争驳,捂着挨打的脸,泪水涟涟,甚是我见忧怜。
那摩垂下头不安的视线紧锁着被折开的信封,从干枯的唇间吐出,如幽灵般阴邪。
“这封信,你看过了?”
女孩惊恐的看着她不苟言笑的侧面,捂着颊侧的手惨白得吓人,火炉里的木柴噼哩叭啦燃烧着,不时吐出鲜艳的火舌以及耀眼的火星。
害怕的垂下长睫,低下头去,似乎在思绪怎样回答才能全身以退,她似乎巴结错了对象,而那个汉人王妃在王府的地位,好像冥冥之中已是坚如泰山而不可动摇。
额前的留海因低头而垂下,几乎盖住了双眼。她站在那里像一座木雕一般。
良久,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啪!”
又是一耳光迎头砸下,打得小姑娘眼冒金星,泪水强行忍在眼眶中不敢流中,只有睁着一双不甘的眼睛瞪着地下。
“给我记住,不管里面写了什么,对谁也不准提起!”面前,阴沉的声音恍若自地狱中飘来,渗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那摩怒火夺眶而出,恨不得立刻割了这死蹄子的舌头,仗着有点姿色就巴望着攀龙附凤,哼!王府中这样的女人她见得多了去了,没一个有好下场,除了王妃,非池中物。
虎下面孔,苍老的脸上皱纹挤成一团汇成可怕的图案,小姑娘吓得嘘了声,下意识往后退,却不想生生撞到了墙上。
前面,对方阴阴逼近,带着凛冽的寒气在面前蒙起冰霜:“要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念你初犯,以后,管好自已的手和嘴巴!”
说完,枯枝一般的手扬起信一丢,扔进正雄雄高燃的火炉中,带着满腹的秘密随着窜起的黑烟焚尽了全身。
不算亮的火焰映红了两人的脸,通红一片,似血般鲜艳,又好像罂粟般妖娆。
那摩的眼中跳跃着火光,一种为‘守护’而喷发的凶残咋现。
那封信,竟然写着十多年前宋辽一战,大王手刃上官赤之事,好在这丫头并不知晓王妃真正的身份,否则免不了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只是,她如狼瞳的眸子闪烁着苍白,能将信安然放入寝室而不让人知道,可见,此人一定已经出现在府中,是谁……
皇宫。
斥退了宫女与太监们,萧太后单独留下炎一人,纤纤玉指有一下没一下撩着香炉间焚起的轻烟,颇似担忧,连秀丽的扬柳眉亦蹙得化不开来。
一方,耶律炎静静伫立,不卑不亢,单凭着空气中飘来的淡淡诡异,已叫他确定出了大事。
上方,死寂了许久,萧太后动了动身子,挂起一片灰蒙蒙的长睫才动了动,朱唇转吐,道:“炎,眼下朝中太安静,静得……叫哀家不得不怀疑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请太后明示!”
他冷冷的回应,大概也猜测到了什么,却不点破,这个女人,虽说手腕强硬,但有时候,也得给她面子。
红润的唇微微上扬,流泻着花王牡丹的风情万种与孤傲。
萧太后嗤笑,做势无畏,道:“哀家就不相信,凭着南院大王的深谋远虑会猜不到?也好,那就让哀家自已说吧,哀家得报,赞的母亲时常与哈朗那群人接触,所谓何事,大家心知肚明,炎,眼下,有两只狼正对着皇上虎视眈眈,这可如何是好?”
说罢,她便不再言语,好整以瑕盯着耶律炎,上扬的唇间荡漾起诡异的冷笑,她相信,这个体内流着王室血液的男人,即便再有弃权之心,眼下,也不会置皇上于不顾。
她还是那句话,炎可以没有大辽,但大辽却不能没有耶律炎,即便将来皇帝亲政,他同样是不可缺少的顶梁柱。
视萧太后的厉色于隐形,侧面看,棱角分明的轮廊好像刀削的那般整齐,光亮。漆黑的眼睛无时不闪烁着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