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用力扶着她起来,边好生笑着说道:“你呀,算是福气好,遇到了我们公主,今后就跟着进宫吧,公主心眼好,看不得旁人孤苦伶仃的,就让你做了丫环……”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个像石雕一样的女子从地上拉了起来,一手撑伞并支着她的胳膊,一手伸入怀中掏出帕子替她擦拭淋着的身体。不经意,手帕上沾了异色,洁白的绣帕染上一块黑灰色映记,清棠困惑着,又在她衣领上擦了擦,愈来愈浓。
不解的余光对上她漆黑一团的小脸,猛然,心下一拍,该不会是?
她迅速擦向麟儿的小脸,随着白手帕变黑手帕,一张光洁如玉的倾城娇容呈现于世。
“天啦!”
清棠的双手骤然一颤不自觉松开,瞪大的双眼盈满惊诧,因一颗璀璨的明珠重现光辉,而那辉煌绝伦的光华令星子遍布的天空也为之黯然失色。
手帕飘落在地上,雨伞也随之狂风而飘荡不知所踪。
清棠不知道帮了这个女孩是对是错,但是,这个暴风骤雨,风云变幻的天气,总没有艳阳天那般暖人心,她在方冰冷的天空下出现,不知前方是否会被掀起惊涛骇浪?
一记铁骑踏着清晨的凉爽驰骋向南方。
“大王,宫中送来的紧急密函!”岩鹰将方才收到的信件从苍鹰爪中取下,呈上。
从那密封的无比沉重的信函中,他感到低抑的寒气。
“啪!”
一声巨响,耶律炎大拍重击向桌面。怒气暴发。从紧泯的唇间,牙缝中,吐出两个字:“该死!”
见耶律炎神色异样愤怒,岩鹰疑惑的目光落到那封信上。那早已绝了墨香的字迹出自萧太皇亲笔,只因站得颇远而看不清楚。
耶律炎将信递于了他,站了起来走向门前,看向清澈蓝天,道:“党项人仗着有南宋撑腰,越来越放肆。只怕这一仗又免不了了!”
深邃的眸被塞进了太多责任与无奈。这此一收,便是火速回辽之时,他无法在中原多做停留,战事一触即发。
绝望的手掌攥成拳,手背青筋突起,麟儿,对不起!他不得不放下她任何流落在某一个角落。
西夏。
当麟儿从呆滞中清醒过来时,人已经深处皇宫,身旁一个温柔美丽的大姐姐正好心挤着热帕子帮她脏兮兮的双手,那么仔细,认真。
当覆盖过手背的时候,一股暖流从手中流入心里,那种感觉好熟悉,曾经,凤姐姐也是这样给她擦手。
打量着这简陋的住处,虽不华丽但收拾得很干净,麟儿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已不要含着悲伤的心情,问:“请问,这位姐姐,我在哪里啊?”
“你肯说话啦?”听到她的声音对方身体微怔,迅速抬起头看向她的眼中尽是惊喜,令麟儿一僵,随即尴尬起来。
她放下帕子,又在手中投开了,边说道:“刚才你痴呆的样子可真吓了我一大跳,不过现在好了,是公主发善心,见你孤苦伶仃就准你进宫伺候,以后你就跟在我后面吧,反正,也没多少累的活儿干,至少也比你以前的日子强百倍!”
“什么?皇宫?”
恍若晴天霹雳,似乎椅子上硬塞进了块烙铁,麟儿从位置上弹跳起来,大惊。
“是啊!”她应了声,将帕子拧好了,她在木栏上搭好,晒一晒,又将桌上放着的干净衣服递了过来,笑着说:“快换上吧,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我叫清棠!”
看她吃惊的模样,清棠‘卟嗞’一笑,当是高兴过头了,毕竟,在天舞公主身旁当差,可是宫里每个奴才梦寐以求的。
她将对方脸上张口结舌的表情认定为开心过头。好笑的摇了摇头,放下衣服就走了出去。
房内,还算宽畅的空间每一个角落都徘徊着阴沉的气息,麟儿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长长叹了口气,眉心无奈的皱紧了,结了万年的烦恼化不开。
“怎么会进宫呢?”
心头的困惑结得解不开,她没有想在这里呆的。瞧瞧打开的窗子,外面的雨已经停下了,一记精光掠过眼眸,迅速消失如坠落的流星仅仅光华一现便无影无踪。
她要出宫,离开这座陌生的宫殿,去西夏边境看一看,可能,凤姐姐就躺在某一个地方……等一等,精光再次咋现,“皇宫?李元昊应该已经回宫了,如果找他用第二个条件换‘出宫’,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啪!’
右手高高抬起打了个脆生生的指响,娇俏的面容古灵精怪,眯起狡滑的睫眸,悠悠自叹:“他一定会送我出宫的,毕竟,这么点小事与‘争权夺势’毫不相干,也不会耽搁到时间,哼哼!元昊大哥,我又来了!”
深夜,坐在烛光前看书的李元昊莫名打了个寒颤,黑眸深幽无底,亮如波墨,连眼前烛光的光芒也无法投入其中。
向着四周看过去,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晚风摇着烛光诡异的跳动几许,投向墙的影子恍惚不定。
霸气的眉宇蹙成结,看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皇宫一角,李元明寝宫。
整个寝室雪亮一片,燃满了洁白的烛光亮如白昼。李元昊幽幽摇着折扇,阴鸷的面孔乌云密布比当头的黑夜更深沉。
他淡淡扫一眼跪在脚下的仆人,伸手取过一旁的茶杯,泯了一口,道:“本王交侍你的,都听明白了吗?若出了事,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当!”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