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江镇一个固定人口在三百万的城镇,在镇上有条横跨南北的大长河,河水清澈但也深不见底,河道的两旁绿荫连绵,一排青翠碧绿的杨柳树垂钓般的在风中荡漾,在这些柳枝下,一群鸳鸯戏耍追逐好不热闹,阳江镇的早晨也很热闹,几条主道上早起的镇民已经开始忙忙碌碌来来往往,吆喝和脚步声也不断的出现在的大街小巷中,繁华又热闹。
此时在镇子北方的一条长街尽头,有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准确来说这是一个孩子,八九岁的样子,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因为他紧紧的锁着眉。
这孩子急急忙忙的在人群里穿梭着,在他的后面还紧跟着一位白发老者,老人肩头背着一个药箱,一看便知这人是一位大夫。
两人走出街道,又往北走去,这里是一片比较荒废的草坪坡地,半坡有一间很显眼的破旧木屋,草屋只有半块门板,另一块不知去了哪里,从外往屋里望去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一张床铺。
“刷刷”的声音由远及近快速的响起,一个清瘦的少年匆匆而来,他看见了前面的破草屋后回头对跟来的老人说道“大夫,就快到了,那里就是。”
从医者大都心怀仁义,老人虽然年迈,但救人如救火,听到这少年的描述知道病人的病情严重,一阵赶路此时老人额头上也是有了不少的汗水,用衣袖擦了擦汗,就跟着这少年朝草屋走了过去。
“吱呀”门开了。屋里的布局很简单,除了桌子板凳和角落的一个木箱之外还有一张木床,在这床上此刻侧躺着一位妇人。
少年面容焦急的来到床前看着妇人轻轻的推了一下说道“娘,我把大夫叫来了,你会没事的。”他说完回头看见了走进门的老人,挪了挪脚让开了位置。
老人走到了床边放下药箱后就开始观察床上的病妇人,这位妇人口不能言,她满头大汗眼角并着泪水,看其情形定是疼痛不已,老人用手将妇人的眼皮朝上翻了翻又切了切脉然后对一旁的少年说道“拿点衣物来垫在你母亲的头下。”
少年将箱子里不多的几件补过的干净衣物全都抱了过来,他自己身上穿的那件比较干净的衣服也一起垫上了。
一顿饭的功夫后,老人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妇人说道“夫人,你这病如今怕是难治了,我想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如果当初早点就医或许还能救治,现在这病已深入骨髓,再加上你长期的过度劳累使病情恶化,如今老夫也是束手无策了啊。”
床上的病妇听到老人的话并没有感到意外,反倒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谢谢您大夫,我自己的身子我自个儿知道,咳咳,我们家如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让我儿子去给你打几天下手,权当是医药费了。”
老人摆了摆手说道“夫人,不必如此,老夫也没有帮到你什么忙,我这里有一瓶药,可以减轻一些疼痛,至于医药费就算了,好了,你还是好好的和你的孩子聚一聚吧。”老人说完将一瓶白色的药瓶放在了床边起身走了出去。隔着破门悠悠的听到老人的感叹“真是苦命的人啊……”
生老病死人所不能左其右,没有意外,秦阳的母亲朱兰芝只熬过了三天便去世了。
原本就沉默寡言的秦阳,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位亲人离去后就更加的冷漠了。
秦阳母子原本并不是阳江镇上的人,是一年前从外地来到这里的,二人暂时居住了下来,原因也是因为秦阳的母亲身体越渐衰弱,行走不便,本来按照计划,朱兰芝是要带着儿子秦阳去武幽镇去的,秦阳听母亲说那里是他父亲的老家所在,那里秦家有一处老宅子,虽然如今已经荒废了很久,但在朱兰芝临死前却嘱咐秦阳,务必要去秦家老宅一趟。
按照母亲的临终遗言,秦阳将朱兰芝的遗体埋在了附近的一个荒山中,与其一起下葬的还有朱兰芝生前所穿的一些衣物,秦阳带上了一套干净完整一些的换装便开始准备向武幽镇出发。
武幽镇距离阳江镇甚远,何况中间还隔有一个白起镇,如果骑上最好的汗血宝马日夜不停的赶路,也要走上三个月才能到达武幽镇。
秦阳临行之前到镇上的那所私塾去了一趟,找到了那个,他没交学费在学堂外面偷听上课也没撵他走的那位教书先生,本想要个地图,但老先生得知他如今孤苦伶仃一个人不说,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心中不忍可伶秦阳,用了一块布料给他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外,又塞给他五个铜板,毕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虽不曾走过远路,但也看过不少地理书籍,秦阳也总算是有了明确的方位。
秦阳花了两个铜板买了四个馒头,剩下三个铜板贴身藏好就上路了,出镇子后秦阳找准了方向沿着大道走着,刚开始的时候,路上的行人还是很多的,越往后人烟也越是稀少了起来,四个馒头秦阳一天吃半个,饿了就再去摘一些野果子吃,渴了就喝些露水,溪水,风餐露宿倒也熬了下来。
秦阳一路向东,走了有六天,馒头还剩下一个,距离白起镇还有很远的距离。
这一天秦阳走到了一片小山林,步入林中想找些野果子来吃,没走多远,秦阳便听到了流水声,来到溪水边,秦阳先喝了些水,又整理了一下个人仪表,水中倒影里一个长相平平,略微偏黑的少年,这便是秦阳本人了。
随着饥饿感的增加,秦阳的肚子又开始叫了起来,秦阳捂着肚子,四下看了看,发现这溪水里有一些鱼在游来游去,秦阳悄悄的靠近看准时机的扑了上去,结果一身衣服是湿了,半条鱼也没捞着,看着这些鱼秦阳坐在光滑的石头上思考起来,平常吃鱼的时候也没想过这鱼是怎么来的,如今到了这个时候秦阳才知道,填饱肚子也是很难的。
正当秦阳苦恼的时候,小溪的上游有一个小女孩指着他对身旁的大汉说道“爹,那里有个人。”大汉一身农夫装扮,背上背着个竹篓,手里拿着一根三尖叉子,随着小女孩说的地方看去。“咦,怎么是个孩子,喂孩子,你爹娘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农夫来到了秦阳跟前。“大叔,我爹娘他们都死了。”秦阳听到农夫的问话看了一旁的小女孩一眼,想起了自己刚去世的母亲,一时间情绪低落了起来。
“哥哥,你别哭呀。”小女孩见秦阳流眼泪便关心了起来。“孩子,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农夫也是安慰了一下问道。“我,我肚子饿了。”秦阳说着眼角瞟了一眼溪中的鱼。农夫见此,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哥哥,你饿了吗?不要哭了,我娘做饭可好吃了,你跟我们回去,我让我娘做饭给你吃。”小女孩拉了拉秦阳的衣袖说道,原来她以为秦阳是肚子饿了才哭的。“孩子,一会你就跟我回家吧,这外面荒山野岭的晚上更有财狼虎豹。”农夫说着然后把背篓放在了岸边,拿着叉子走了过来,一叉子下去拿起来便是刺中一条鱼。秦阳在一旁看的起劲,一时倒也忘记了哭了。
农夫在叉鱼的同时,秦阳也在一旁观察,他发现,农夫叉下去的位置并不是鱼本身的位置,而是靠前一点。农夫看见秦阳的样子笑着问道“怎么,你想试试吗?”“嗯,我可以吗?”秦阳点头问道。“给!”农夫把叉子交到秦阳手上,就在一旁看着。秦阳按照观察时候的一些细节,找准时机一击而下。“哇!哥哥你好厉害啊!”一旁小女孩开心的叫了起来,也难怪她会这样,因为她也叉过鱼而且不止一次,可每次都让鱼给跑了。农夫看着秦阳心里暗自点头“这孩子,挺聪明的。”
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秦阳三人走了过来。带秦阳回来的农夫叫李大竹,小女孩叫李芳芳。“大竹,回来啦,咦,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李大竹的邻居发现他带了一个陌生的孩子回家好奇的问道。“嗯,回来了,在山上遇到的,这孩子他爹妈都不在了,挺可伶的,荒山野岭也没个落脚的地方,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这么小父母就都不在了,也怪可伶的。芳芳,见了你王叔也不打声招呼。”王一铁逗着小女孩说道。
“哼,王二叔你老是让人家叫你,我不想跟你说话。走哥哥我带你去找我娘,我娘对我可好了,我跟她说让她……”说着李芳芳就拉着秦阳往自己家走去。剩下李大竹无奈的对王一铁笑了一下就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