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本善见徐济川如此神力,只吓得魂飞魄散。可他不想束手就擒,就对四个手下说:“咱们并杆子一起上啊!”命令他们当炮灰,站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个个举起虎头刀,先行朝济川发起疯狂围攻;而自己只跺在后头咋呼,不敢近前出招。
对这些鼠辈,徐济川痛恨他们平时为虎作伥、欺负百姓,这次又血洗谭府、手段狠毒,就再也不讲客气了,秋风扫落叶一般,以六成功力使出“七十二式”,将他们好一阵掌掴指戳,打得一个个丢盔弃甲、晕头转向、屁**流、连滚带爬,一边直喊哎哟,一边跪下求饶。
邓本善全身觳觫,见势不妙,赶紧想跳江逃跑。徐济川早已洞穿其意图,几个箭步就冲到船头将他拦住。邓本善见无法潜逃,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挥舞手中大刀负隅顽抗。却已手忙脚乱不成章法,被济川逮了个空档,将刀一把抢了过来,点了他的膻中穴,同样麻木地瘫倒在地,神志不清。岸上那五个邓本善的小喽啰,见此情形,当即溜之乎也。
船上众人亲眼目睹,这位小师傅在短短几刻钟里便将六名黑道高手轻松收拾掉了,如此神勇无比,世所罕见,平生第一次遇上,顿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鼓掌喝彩。徐济川冲大家抱拳致意。谭玉娘却对这些世俗之人并不领情,故意把头撇向一边,众人不免羞愧赧颜。
徐济川转身对玉娘说:“这位姑娘,你看,这些杀你父母、兄长的仇人,该怎么处置?”
谭玉娘的眼圈又红了,想起爹娘及两个哥哥、老周叔他们的惨死,她恨不得将这些歹人碎尸万段,将其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至少也要将其头颅割下来,拿回去祭奠家人。可是她哪里忍心下得了手?再说这是王法关天,万一杀了他们,就要吃官司;再说“哥老会”在各地势力强大,难保其余部或其他分支与官府勾结,将来报复自己;再说这徐师傅显是仁厚之人,他肯定也不想看到血溅满地的场面。她只好一边哀哭,一边狠狠地且揍且骂了这六人一顿,将他们都捆绑了,并写好状词,上岸后呈交云阳县衙,由他们将犯人押去夔州府,听候官府发落。
数月之后,在四川总督觉罗寳兴命令下,夔州知府顶住来自几处“哥老会”的压力,将邓本善、郝某两位首犯处决,其他一应涉案罪犯均遭监禁若干年。此为后话。
徐济川本想就此别过,但由于谭玉娘一再央求,他只好再陪她自云阳骑马走陆路返回故陵谭府,处理剩余事宜。一路上两人无话,济川确实心无旁骛,玉娘内心却澎湃不已、思来想去。
到了谭府,邓本善安排留守的那些手下早已获取讯息,带着几具同伙的死尸,跑得一干二净了。他们倒也有自己黑道的规矩,只顺手牵羊拿走谭府的少量银两与物品,其他则基本不动。谭家的大宅及靠街商行,除了昨夜一场激烈打斗,庭院、家具有所损坏之外,亦较好地得以维持原状。谭昆夫妇、两个儿子、账房老周等人的尸身,已被“红狮商行”帮工、谭府家丁及亲戚、左邻右舍找来几副棺椁收殓了,并在外院大厅安设了灵堂。
谭玉娘脱掉外套,露出昨夜已穿好的孝服,在灵前拜祭他们,又哭了许久。当夜她还为父母守灵了一个通宵,另有家丁领济川去客房安歇。第二日上午,众人吹吹打打、前呼后拥,将死者送去镇外的山岗上安葬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