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济川问向氏四兄弟:“几位向大当家的,你们说该怎么比?”
这几个素来杀人不眨眼的山林大魔头,一瞬间被他迎面而来的罡烈气势所震慑住了,但又不甘心失败、不服气,向老大反问道:“那你说怎么比?”
济川显得很轻松地说:“那这样吧!我看你们刚才均已比斗多时,消耗了大量体力,我现在如果再向你们发起挑战,属趁人之危,胜之不武,非侠道之人之所为。不妨咱们打个赌吧,由我来说个比法。我现在站在这里绝不还手,由你们四人一起向我进攻,用你们最擅长的太祖侠客刀,限在五十招之内。只要你们当中不管哪一个人砍到我的身上,哪怕是碰到我的衣裤,也算你们赢了,我就听凭你们发落。否则,你们就得听我的。”
窦淳风在一旁叫苦不迭。暗忖,徐济川本来可趁目下向氏四兄弟疲惫无力之际,将他们顷刻间全都消灭掉,可他竟如此狂妄而糊涂,夸下海口,这样不是又将己方置于落败之境吗?他以为他是谁,任由这四个一等刀法的人一同砍他而不动手不还手?而且还搞个五十招之内!估摸李镖头的师傅、当今武林二号人物云鹤道长,也没有这等本领。
向氏四兄弟一开始傻眼了,四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心道:“我们兄弟还戴着傩具呢,可此人怎么就知道我们的姓氏、来历,还对我们的师承、刀法如此稔熟?而我们却一点也不懂得他姓甚名谁、哪个府县、师傅是谁、学的哪种武功。他到底什么来头?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位巨矮的奇人?”
只有向老大大概了解一点,他毕竟比身旁几个胞弟见多识广、本领高强。他早探听到了,此盐队系来自四川省府成都,由闻名西南的益州镖局保镖。而四川当地近年突然出现了一名外号“猴侠”、“矮侠”、“猴仙”、“矮仙”的武林少年才俊,但不知其具体姓氏、由来,其状如猢狲,打遍天下无对手,美名远播,想必就是此人了。
向老大心里有点发怵,难怪今晚出师不捷,原来是遇到了这位“瘟神”。但是,他竟然敢如此瞧不起咱们兄弟,也太不自量力了吧。咱们兄弟可也是横扫湘西,在黑道响当当的。不管太多,先斗了再说。反正是他定的规矩,他输了可不要怪我。
向老大朝三兄弟递了个眼色,嘀咕了几句什么。他们便一齐把傩具摘了,露出本来面目来,其五官长相竟然十分酷似,像是四胞胎,只是各自高矮胖瘦略有区别,也不算什么凶神恶煞。四人仍然是一个整体,而且仅短暂修歇了一会,体力得到部分恢复,也不多罗嗦什么,遂凝聚全身功夫,四把虎头刀同时向徐济川招呼了过去。
偏又奇怪,不管这四人刀法如何锋利、迅猛、致密、统一,却一点也碰不到徐济川,总是离他有多则十几、少则几厘米的很小空隙,其功力与刀式稍嫌不逮。他们快,徐济川更快。他好像早已熟悉他们的刀法似的,而且他的轻功好、身手快,眼耳到即手脚到,就在他们的刀一砍过去时,他总能巧妙躲开,或蹲下或跃起或退后,堪堪让对方扑了空。济川还很随意的样子,笑吟吟的,口里念叨着:“第一招、第二招……第十招……第二十一招……第三十五招……”
徐济川以前并没见人使过太祖侠客刀,只是此刀法乃传自北方中原,而他在同豫中一门派掌门陈大侑武师切磋时,听他约略谈起过,遂有所了解。刚才在旁边观察窦淳风同他们比斗,他又有所领悟,以自己高深的武学造诣、精湛的武功基础、出众的习武天资,以及向大自然万事万物学习所得到的启发,很快便掌握了其精髓要领,所以才敢夸下海口,与他们一赌。
果然,到徐济川数至第五十招时,向氏四兄弟仍奈何不了他。其实,太祖侠客刀第一套也是最厉害的部分,就是这五十招。之后还有四十九招,但不如前五十招凌厉,仅用于防守。不过全套的太祖侠客刀亦有一百零八招,可向氏四兄弟的师傅只教了他们九十九招,后面九招有所保留,没教给他们;而那九招才是发起反攻、转败为胜、绝地逢生、致敌死命的绝招。当初不知是师傅担心他们将来为祸社会、无人制服,还是师傅出于私心,留有一手,不让徒弟尽得其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