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桢赶紧跪了下来,磕头求饶:“皇上恕罪,臣虽然是去了太后那边,却绝对没有做不当的事情,还请皇上明察。”
太后自然也是矢口否认,两人都不承认,都说没有错。
其实天启帝已经心里有数,孰是孰非都有杆秤。
但是太后淫乱,这件事情传出去就是皇家的耻辱。
天启帝在想,是该平息下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还是真的要按律处理?
陆清浅看出了天启帝的犹豫,知道这个时候该拿出最后的武器了。
她在这个时候打断了的话:“皇上先不要着急下定论,民女还有一人要向皇上举荐。”
“举荐?”天启帝冷哼一声:“看来你是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是你该去说别的事情的时候吗?”
陆清浅继续到:“等皇上见了我说的这个人,您自然就清楚,也绝对不会拒绝。”
她如此笃定,倒让天启帝又有了几分好奇,嗯了一声:“那你就把人叫上来。”
陆清浅让寒雪再去请,片刻之后人就来了。
谁都没有想到来的居然是个身穿灰衣的尼姑,瞧着并不像什么大人物。
天启帝那时候还小,对莫桑的记忆并不深。
可是太后却什么都记得,她仔细的一看,被吓得不轻。
莫桑自然也看到了太后的反应,淡然的一笑:“太后娘娘别来无恙,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我吧?”
“你不是已经……”太后震惊的看着她,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您是想说我不是死了吗?原本我也以为我真的要死了,谁知道福大命大活了下来,被玄墨大师所救,才得以苟活至今。莫桑还经常在想,是不是上天为了给我一个机会,给恶人一条死路,所以让我活到今天。既然如此,我自然要给恶人当头一棒,不让她的计划得逞。”
她口中的玄墨大师乃是白梵舟的师傅。
天启帝依旧没有认出面前这个尼姑,却听见她跟太后说了一堆没头没尾的话,甚是好奇。
“你到底是什么人?”
莫桑看向了天启帝,见天启帝如今安安稳稳的待在皇位上,就庆幸自己当初没有照着太后的去做。
“回皇上的话,贫尼乃是当初太后身边的人,皇宫里的记录怕是还有我的名字。数十年前死了,但其实我并没有死,只是侥幸活了下来。”
方才作证的嬷嬷也说:“她确实是太后身边的人,我可以作证。”
这嬷嬷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假话,所说的事情也被证实,所以现在她的话是十分可信的。
天启帝自然相信了她,示意那个尼姑继续说:“如果你是要揭发太后和覃桢之间的事情,那就直接说吧,朕都听着。”
可莫桑却摇摇头:“可惜我并不是来揭发太后与他人的私情,而是来揭穿她多年前干的坏事,而且这件事情还与皇上有关。”
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皇家的丑闻可以掩盖,但是生死恩怨却没办法抹灭。
如果让天启帝知道真相,太后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死。
就算不死,只怕也是生不如死。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太后很怕,她开始歇斯底里的喊叫,试图用气势来压倒他们:“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就是想要挑拨我和皇上之间的关系,想要朝野动乱,好让你们有机可乘!”
北冥渊在此时开了口:“皇祖母无需如此激动,如若真的不是你干的,他们的说辞里总有漏洞。您到底在怕什么?”
“就是你!”太后开始见人咬人:“就是你想要做皇帝,所以才想要利用我与你父皇之间的间隙,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好让你有这个机会!”
北冥渊却淡淡的一笑,笑容里却流露出些许的寂寥。他从未想过,他一向敬之重之的皇祖母竟会这么看他。
“若我真想要皇位,何须如此麻烦?”
天启帝心里很清楚她以后是做贼心虚,这就让他更加好奇了,这个尼姑到底掌握着什么重要的事情,竟让太后如此慌张。
脑海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心一沉,难道陆清浅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你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桑立马说了起来:“皇上身上的毒,您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天启帝眉头皱了起来,他们今日是再说太后的事,这个尼姑却突然提到了毒,莫非这个事情真的和太后有关?
虽然他也有怀疑,但一直都没有这个证据,甚至一直也不愿意这么去设想。
“你就直接说。”
莫桑才继续说:“当年我还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太后让我照着她说的办,给皇上下毒。那个时候皇上尚在襁褓之中,我实在下不去那个手,可惜最后被太后发现,找人将我处死。我福大命大活了下来,一直在南音寺里躲着,也算是为自己从前所作所为赎罪。”
没想到连下毒的事情都已经有了人证,天启帝就算是想容下太后,这下恐怕也是容不下了。
他看了看太后:“我虽不是你的亲儿子,待你却一直都没有苛刻之处,你原本可以好胜的享清福,却为何要做这些无用的事情?”
太后自制现在已经没办法挽回天启帝的心,索性也就不去徒劳:“那如果是换成皇上自己呢?一个不是自己的儿子的人当了天启帝,难不成你还能欣然的接受?况且从前你的母妃跟我可不是什么好姐妹,哀家岂能容你?”
天启帝愤怒至极,听到她说这些话,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孝顺都白搭了。
“来人!把太后给我押下去。明日一早送到安国寺,让他永远待在那个地方给先帝赎罪,也给她自己犯下的罪行赎罪!”
太后竟然也没有挣扎,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她淡淡的一笑:“哀家也累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度过余生似乎也还不错。多谢皇上给哀家这个机会,哀家这就走了。”
太后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出去,押送的侍卫跟在后面。
太后人一走,覃桢自然也要被处死。
这些人都处理过了,天启帝无力的坐到位置上,一只手撑着额头。
方才只认太后的那位嬷嬷跪到他跟前:“老奴的母亲是萧家的奴才,萧家当年被污蔑,以至于满门抄斩,我母亲就在其中。索性我当时并不在萧家,后来被丽家送到了太后身边,这才有了今日苟活于此。老奴就求皇上一件事,请重新彻查萧家的案子。”
她带着哭腔磕头,一声一声的响,头都快磕破了。
天启帝眉头紧皱,原以为他要生气,却没想到他竟然点头答应:“渊儿,你去给大理寺传朕的口谕,让大理寺的人彻查萧家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