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清浅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北冥渊安静的睡颜,
微亮的光从窗帘透进来,照射在北冥渊身上.睡着了的北冥渊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淡疏离,像是一个不染纤尘的谪仙,美好的不敢让人不敢直视,生怕会亵渎了去.
陆清浅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摸.
可还不等她的手触及到脸上,便见他睫毛轻颤,像是有醒过来的迹象.陆清浅见状,连忙收回了手.
果然下一刻,北冥渊便睁开了眼睛.
“你怎这么早就醒了?”大早上的北冥渊的声音有些沙哑,可却意外的好听,像是封存了多年的醇酒,让人回味无穷.
“睡饱了,便醒了.”
“睡饱了?”北冥渊眯起了眼睛,“看来是我昨夜不够努力,不如,我们继续,你也好再休息休息?”
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陆清浅呆了好几秒,直到北冥渊凑了过来,才蓦然回神.
“不……不用了.”陆清浅惊恐的往后退去.
想起昨夜的经历,她便想哭.她从未想过男人的战斗力竟如此的好,她哭着哀求,却也依旧落得累晕过去的下场.
若是再来一次……
陆清浅打了个寒颤,怕不是小命都要没了.
像是逃也似的起身,利落的穿上衣服,忍着腿酸,往门口而去.
在陆清浅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时候,身后传来男子清朗的笑声.她红着脸,暗暗骂一句登徒子,这才走了出去,利落的把门关上.
“起来了?”
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将陆清浅吓了一跳.
她拍着胸口往后看去,只看到沈归帆满是戏谑的看着她:“看来今日不用我来叫你们起床了.”
“当……当然不用.”瞧着他这样好像是知道了点什么,陆清浅心虚的撇过眼去,“走吧,咱们下楼吃点东西,我饿了.”
“确实该饿了.”
闻言,陆清浅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看穿了一般,飞快地逃离此处.
沈归帆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紧随其后下了楼.
白梵舟早已经在客栈楼下等候了.
陆清浅不自然地扯着嘴角笑,打了声招呼.
直到早膳上桌,北冥渊这才不慌不忙地下了楼.
一顿早膳吃的是意外的和谐,尽管陆清浅觉得这和谐中夹杂着尴尬.
用过了早膳,一行人便收拾着再次启程.
直到太阳即将下山,陆清浅这才回到了陆府大门前.
“回去好好歇着,不要想太多.”北冥渊牵着陆清浅的小手,叮嘱道,“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在.”
“好,我知道.”
尽管白梵舟和沈归帆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可陆清浅依旧窘迫极了.尤其是想起北冥渊昨夜所说的话,忍不住抬头去看,正巧对上白梵舟看过来的眼神.
那眼神里,似是夹杂着几许异样.
陆清浅并未细细去看.她想,若是再看下去,只怕北冥渊这个醋坛子就要被彻底打翻了.
于是,她匆匆告别了三人,转身便进了陆府.
“你身为清浅的娘,怎么连她都看不住?”
还没回到清苑,远远的就听见陆离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我告诉你,可是今日不能将她找回来,日后这府里,再无你母女二人的地位!”
竟然趁她不在欺负他绮蝶?
当真是觉得她不敢对他怎么样么?
陆清浅角脸色陡然一沉,快步往清苑走去.果然便看见,陆离在冲着绮蝶大发雷霆.
绮蝶耐着性子劝解道:“浅儿如今并非三岁小孩儿,她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老爷又何必为难她?”
“我为难?”绮蝶的一番话让陆离更加恼怒,“你可知她若是再如此任性妄为下去,我们陆家会是如何境地?那将是树敌无数!”
“父亲是害怕女儿给陆家蒙羞,还是害怕女儿如此行径,让父亲无法掌控?”
声音忽然传来,二人齐齐扭头看去.但见陆清浅一袭素色衣裙,昂首挺胸地朝着二人款款走来.
“浅儿.”瞧见女儿平安归来,绮蝶松了口气.
“娘.”陆清浅冲着她笑了笑.
陆离一甩衣袖,怒道:“你竟是还有脸回来!”
“女儿为何不可回来?”陆清浅佯装一脸莫名其妙地问,“这是女儿的家,女儿不该回来吗?”
“你也知道是你家?”陆离险些要被气笑,“你屡次不听劝告,胡作非为,可曾想过是将陆府置于何地?”
“父亲不过是怕有人会嫉恨罢了.”陆清浅缓缓坐在椅子上,让小馥给自己倒了杯茶,“父亲大可放心,女儿一人做事一人当,定不会牵连陆府.”
说完,她端起杯盏,细细抿了一口.干涩的喉咙得到了滋润,这才感觉到舒服了许多.
瞧着她那无所谓的模样,陆离气不可遏:“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你姓陆,不可能一人做事一人当.”
“那父亲想要如何?”
砰的一下,陆清浅狠狠的放下杯盏.半抬云眸,面无表情地看着陆离:“父亲便想因为我姓陆,便要将我控制在手里吗?”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浅儿,你父亲并没有那样的想法.”瞧着父女俩大有非吵一架不可的架势,绮蝶便连忙起身打着圆场.
“没有吗?”陆清浅依旧直勾勾地看着陆离,“既然没有,还请父亲日后不要再干涉女儿的行为,否则……”
陆离沉着脸问:“否则你要如何?”
“否则,就不要怪女儿不讲往日情分.”陆清浅起身,冷眼斜睨着他,“父亲也大可放心,女儿不会让陆家受到牵连.”
“女儿一路舟车劳顿,身子疲惫,就且先退下了.”
说完此话,陆清浅便朝着东厢房而去.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陆离被气得险些喘不过气来:“你看看他,你看看他,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好了好了,老爷,你不要生气了.”
虽是如此安慰着,可绮蝶的心里却全然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她觉得陆清浅行事自有她的分寸.他们不必去担忧太多.
更何况即便是担忧,也只是无用功罢了.
绮蝶是一个不会掩饰心事的人,是以,她的想法便被陆离一眼看透.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陆离更加生气.直到最后怒摔衣袖而去.
“夫人您不担心吗?”小闵看了一眼陆离离去的背影,又收回目光,淡淡的问.
绮蝶摇了摇头:“浅儿做事,自是有她的道理.”
“可小姐如此行径,若是连累了陆府,那该如何是好?”
“……”绮蝶轻抿着唇,峨眉轻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