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舟与其担心我会计较,倒不如担心担心她早晚便会为了她的嘴而付出代价.”
说话间,陆清浅又缓缓站了起来,白梵舟仰视着她.
她将树枝往草地上一扔,拍拍手道:“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歇息了.”
说罢,便朝着白梵舟略微福了福身子,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往搭好的帐篷处走去.
星眸借着月光望着女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白梵舟轻抿着唇.
这不过是寻常的事情,可落入了北冥渊的眼里,却成了令他心头不悦的根源.
这个白梵舟竟是与浅浅走得这般近.
星眸微眯,眉宇间染上了一层薄怒.
“主子.”
北冥渊回头看着星垂.
星垂指了指他手里拿着的一个小包袱,北冥渊低头一看,才惊觉自己把它抓出了褶皱.
本想整理一下,可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陆清浅与白梵舟夜里闲叙的情景,一时生了怒,发泄般地将包袱往星垂的怀里一塞,便大步流星离去.
“主子,”星垂冲着他的背影喊着,“您不亲自拿去给皇妃吗?”
“……”回答他的,是北冥渊那头也不回的背影.
星垂低头看了看,略微整理了一下.
“皇妃.”
正当陆清浅准备躺下与陆清瑟一块儿歇息时,帐篷在忽然响起了一声轻唤.
寒雪听闻轻唤,也睁开了双眼.
“这么晚了,会是谁?”陆清瑟揉着惺忪的眸子,打着呵欠问道.
“是六殿下的人.”陆清浅起身,为她掖了掖被角,“你先睡吧,我去看看.”
陆清瑟的眼皮子打架,听闻此话,只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接过寒雪递过来的外衫随意的披在身上,这才慢慢走了出去.
一看,果然是星垂.
“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
星垂点了点头,将所有的包袱往陆清浅面前一递,说道:“ 主子命属下将此物拿来送予皇妃.”
“这是?”陆清浅缓缓接了过来,疑惑地看着星垂.
“这是骑射服.”星垂耐心解释着,“主子担心皇妃会想要骑马射箭,便特意令人准备的.”
原来如此.
柔软的指腹摩挲着包袱,顺滑的手感如同从暖流一般汇入心间.她倒是没想到北冥渊竟连这些事情都想好了.
倒也是贴心.
陆清浅知道自己该是拒绝才是,可每当响起白日里北冥渊那备受伤害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
就……就这样?
星垂略略有些不敢相信.他还以为陆清浅会很开心呢.这么看来是他想多了?
但不管如何,衣服好歹算是送到了,也不枉主子的一番心意.
送走了星垂,陆清浅回到了帐篷里.彼时,寒雪正在等候她的回来.
“是北冥渊让星垂送来的东西.”说话时陆清浅还扬了扬手里的包袱.
寒雪点了点头.
将包袱打开一看里边,赫然放着一套做工精致的女式骑射服.从颜色到款式来看,很是贴合陆清浅淡然的性子.
“六殿下对小姐可真是贴心.”寒雪感慨到.
陆清浅笑了笑,看着骑射服,心底的那一点欢喜在心间激起了波纹.
第二天便是春猎开始的第一天.
春猎为期三天.在这三天里,不论男女皆可参与春猎.用天启帝的话来说,便是男女都有春猎的权力.
对此,陆清浅表示惊讶.她还以为在这古代里男尊女卑才是主流,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春猎开始前,所有人都要围在营地前的空地上听天启帝说话.
不过他具体说了些什么,陆清浅并没有在意.
除了一点有关于这次春猎,猎物最多者的奖励——
猎物最多者,天启帝会答应他的一个不过分的请求.
而这个不过分,是指不触犯律法,不异想天开的情况下.
这话一出,陆清浅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气场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说方才只是略有波浪,那么现在就是在湖面上投下了石子,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水浪.
天启帝可是南国最尊贵的人.
能从他这儿满足一个请求,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兴奋上好久好久.甚至还会因此而改变命运.
这就是最让人心动的地方.
“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我得好好努力才行.”
“若是能让皇上亲自为我与燕儿,而那我此生便无憾了.”
“瞧你那出息,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只为一个赐婚?”
第二个说话的人挠着头,嘿嘿傻笑着.
耳边净是一些嘈杂的窃窃私语声.陆清浅摇头淡然一笑,她的淡漠在此刻却竟有些格格不入.
好像他们之间所处的并不是一个世界.
这一点,北冥渊感觉更是格外强烈.
“主子,您说皇妃会参加吗?”星垂见北冥渊正盯着陆清浅看,忽然开口问道.
北冥渊摇了摇头:“许是不会的.浅浅她最是讨厌这些麻烦了,能得到奖励自是最好的,可这其中竞争太大,她未必会愿意.”
“主子倒是对皇妃很是了解.”星垂默默地说道.
北冥渊闻言,无奈一笑,笑容里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楚.
了解又如何,不也是不能让浅浅对他少几分疏离?
天启帝的讲话结束后,众人纷纷往自己的帐篷走去.即便是散开了,也依旧两三群热切的讨论着今日的关于天气帝所说的奖励.
然而,如北冥渊所说陆清浅并不打算参与.
她来这儿只不是想念北冥渊罢了,当然也算是借此机会来让自己散散心.
可她不打算参加,却总有人不愿意放过她.
这不,陆清浅才刚刚离开天启帝的营帐,身后就传来了陈诗雨的叫声.
“陆清浅.”陈诗雨喊住了她.
陆清浅顿住脚步.
见状,陈诗雨连忙走上前来,三两步绕到陆清浅面前:“素闻你乃天下第一女仵作,这验尸的手艺可谓是无人能及,更是协助刑部和六殿下破获了诸多案子,可谓是女中独有的一支花儿呢.
陆清浅眉毛一挑,谦虚道:“不过都是世人给的虚名罢了,不值一提.至于破获的案子,我想或许这就是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