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浅可不相信这两个一无所有的乞丐竟有胆子独自闯进来,他们的日子本就艰难,若是贸然闯进他人宅子,只怕小命也是难保的。
“是......是一个姑娘找我们,给了我们一锭银子,让我们来此完成她交代的事情的。”瘦乞丐率先开了口,“她让我们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来,强了那位夫人,还说事成之后,要将此事宣扬出去,至于我们二人,她会给我们一锭金子,让我们离开。”
姑娘?
陆清浅听着只觉得奇怪,绮蝶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有哪个年轻姑娘会针对她?
难不成,是冲着自己来的?
揣测才刚刚涌上心头,便又被陆清浅否决了去。如若是冲着她来的,那人大可来一剂蒙汗药,或是像对付北冥渊那般喂她喝下媚药,这可比祸害绮蝶后,对她造成的影响要大得多。
等等......蒙汗药?
似是有什么在脑海里快速掠过去,她看了北冥渊一眼,后者同样看着她。
“你说的那女子可是长得好似天仙一般的人物?右眼角边上还有一颗美人痣,身形约莫着与我有七八分相像?”
两人细细回想了片刻,忽然,壮乞丐一脸兴奋地点着头:“对,是她,姑娘,您是如何知晓的?”
不过是瞎猜的罢了。
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冷的弧度,不过陆清浅还真是没能想到自己一猜,便猜到了。
前脚刚发生了媚药的事情,后脚,便有乞丐闯进来意图侮辱绮蝶,这可真的是太巧合了。
北冥渊也甚是意外:“竟然是陆清欢。”
“意外?”陆清浅斜睨他一眼,“我这大姐姐可着实一点儿也不简单呢。”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陆清浅垂眸,转目在小馥身旁耳语几句,小馥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出来时,手里多了瓶小玉瓷瓶。
“世人皆说因果循环,她既是因,那果自然也是要她自己吃下去,不然,如何能对得起她这番筹谋?”打开玉瓷瓶,从中倒出两颗黝黑的药丸来,陆清浅正想蹲下身子,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你这是要做什么?”
陆清浅一脸莫名:“喂他们吃药,不然如何能够保证他们会听我的话?”
似是有意要吓唬二人,陆清浅还不忘得意洋洋地摇了摇手中的玉瓷瓶:“这可是我刚刚研制出来的至毒之物,十日内若是不吃解药,便会穿肠烂肚,并且头脑尚还能保持着清醒状态,眼睁睁地看着蛆虫爬满自己的身体,看着他们一点点啃食自己的血肉,直到受尽折磨而死。”
瞧着那姿态好似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昂首挺胸等着人夸奖的模样,两个乞丐们不由自主又打了个冷颤,面无血色,这可不是冷的,而是心里边害怕着。
早知如此,当初不论那人出多少银子、金子,他们定不会来招惹上这摊子浑水,如今还为自己招来了祸事!
“这位姑娘,您放过我们吧,我们、我们一定会乖乖听您的话,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求求您......”
一个接着一个的磕头声清脆而响亮,陆清浅收起了笑容,只冷冷地看着,红唇轻启,吐出二字:“晚了。”
“星垂。”北冥渊一声呼唤,星垂立即上前一步,“将这药未他们吃下去!”
“是。”
陆清浅惊讶地看着男人,半晌,那明媚如风的笑容又一次绽开。
从陆清浅手中接过药丸,星垂细细端详了一下,药丸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星垂三两步凑了过去,捏住壮乞丐的下巴,稍稍一个用力,便能让他挣脱不开,又合不上嘴巴,黝黑的药丸被放进嘴里,星垂这才松开了手。
壮乞丐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便将药丸吞进了肚里。
他吓得面无血色,屈着身子匍匐在地上干呕着,头顶却传来陆清浅那好似魔鬼一般的声音:“吐也没用哦,这毒药入口即化,眼下估计已经渗透到你的五脏六腑里了。”
一番话,登时将壮乞丐吓得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瘦乞丐瞧着这一幕,惊恐地大叫起来,嘴里不断地说着求饶的言辞,可照样被星垂抓住,如法炮制将药丸喂进了嘴里。
做完这些,星垂往一旁挪了挪,还不忘拍了拍手。
“你不用怕。”陆清浅蹲下身子,如小鹿一般无辜纯澈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瘦乞丐,“只要你们照我说的做,解药,我一定会给你们的。”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本小姐最是信守承诺了。”
许是见陆清浅神色真挚,又许是迫于所谓毒药的压力,瘦乞丐最终还是一咬牙,应了下来。
此事,北冥渊吩咐星垂去办了。
看着星垂一言不发走在两个乞丐后边,陆清浅紧绷的神色渐渐放松了下来:“你就不怕,我那真是毒药么?”
北冥渊嗤笑一下:“是又如何?”
不论是与不是,他都定然会护着她,更何况,他相信她,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陆清浅给那两个乞丐吃的,不过是寻常壮阳的药丸罢了。
至于为何说是毒药,无非就是想吓唬吓唬那两个乞丐,至于他们能否真的活到十日后,这不在陆清浅的考虑范围内,在她看来,她已经是饶过了他们一命,至于今夜过后,陆清欢能否饶过他们......
不好意思,她无法保证。
她并非圣母,常做些以德报怨的事情,若非性命受到威胁,她不会取任何人的性命。
因为她始终认为,除律法外,任何人都无权剥夺他人的性命。
......
是夜,夜光朦胧,半圆的月亮躲在乌云后边,只隐约露出一个小角,今夜冷风似乎有所停歇,一切都是静谧无声的。
忽然,一只细小的竹筒戳破窗纸,一阵缥缈白烟从中慢慢飘出来,缓慢而又快速地侵占满了整间屋子。
陆清欢翻了个身,异香钻进鼻尖,她只皱了皱眉头,不甚在意。
可没过一会儿,身子便好像是有火在体内熊熊燃烧一般,分明是秋末初冬的天气,却愣是惹出了一层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