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浅简单地帮北冥渊收拾了一下伤口后,看了男人一眼,见男人依靠着车壁闭目养息,便又收回了目光。
小馥瞧了瞧陆清浅,又看了看北冥渊,缩了缩脖子,眼观鼻,鼻观口,安安静静。
气氛缄默。
回到城中,雨终于停了,不少摊贩又出来摆摊,街上又是一片繁荣之像。
“来人啊,有小偷,快来抓小偷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引来不少路人侧目,女子急色匆匆,慌慌张张地往前跑去,就在她的正前方,有一个打扮得人模人样的男子穿梭在人群中,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荷包,不时还会回头看一眼。
星垂坐在马车外赶车,忽然听闻帘后传来一道声音:“星垂,你且去看看。”
“是。”
星垂将马车停在了路边,有十七在暗中保护,他并不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
“快来人帮本小姐抓小偷啊!”
耳边断断续续地又传来女子的叫唤声,星垂看了一下,街上已有好几个人都跟了上来,落在最尾端的便是那个一直呼唤的女子。
星垂瞧着,只觉得有些眼熟。
他并未多想,扭头往另外一侧看去,那小偷拐过拐角,早已经没了身影,他当机立断追了上去。
星垂的轻功虽不如十七了得,却也是极好的,不一会便赶超在小偷前边,将小偷拦了下来。
小偷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扭头便想往右边跑去,然下一秒,后背猛地遭人一踹,伴随着一声痛呼,贼人摔倒在地。
扭头一看,竟还是那面无表情的男子。
许是做贼心虚,小偷一下子就慌了,赶忙将偷来的荷包掏出来,忍痛颤抖着双手将荷包奉上,因为害怕,说起话来都是磕磕巴巴的:“这......这位爷,东......东西在这儿,里面的银子小......小的一点也没动,求您放过小的吧。”
“好你个小偷,竟连我家小姐的东西都敢偷,活腻歪了你!”
紧追而上的丫鬟打扮的女子瞧见了这一幕,登时怒从中来,三两步上前一脚狠狠踹在小偷的肩上,小偷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你是....六皇子殿下的人?”
星垂回头看了一眼,见丫鬟身后还站着人,便又收回目光行了一礼:“夏侯小姐。”
丫鬟将夺回来的荷包递到夏侯莫语的跟前:“小姐,东西拿回来了。”
“夏侯小姐,东西既然已经拿回来了,那么此人便由星垂处理了。”
那贼人一听此话,登时吓得身子一哆嗦,这处理的意思,可是要将他打杀了去?
如此一想,登时又是一个冷颤,小偷看了看夏侯莫语,又看了看星垂,果断朝着前者爬过去。
痛哭流涕哀求道:“这位小姐,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求求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呸!”丫鬟啐了他一下,“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夏侯莫语睨了小偷一眼,又看向面色不虞的星垂,问:“不知星垂公子是打算如何处置这贼人?”
“世间自有律法,犯了错,自是要承担责罚。”
话罢,但见星垂一个箭步上前,三两下就将人捉住,不顾小偷的求饶,只一步步朝着衙门的方向而去。
“小姐,咱们......”
“走吧。”
......
马车内,经过方才的短暂休息,北冥渊的状态显然好了许多,一睁开双眼,便瞧见陆清浅慌忙挪开的神色,愣了愣,莞尔一笑:“浅浅可是在担忧我的伤势?”
“清浅乃是医者,自是会忧心伤者的伤势。”
话说得正义凛然,耳边却忽然钻进一声轻笑,眉头不自觉蹙起,正欲说话,外头却忽然传来了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敢问,可是六皇子殿下在里面?”
嘴角的笑意顿敛。
北冥渊撩开一角车帘往外看你去,但见一身着藕粉色罗裙,头上戴着玉镶宝石珠钗的女子站在马车外。
透过那一角的缝隙,隐隐约约能看见里边还有别人的存在。
夏侯莫语定定瞧了瞧,惊喜道:“陆二小姐也在呢!”
陆清浅挑眉,微微凑近身子看了看,才看清马车外说话之人的模样。
北冥渊蹙了蹙眉头,身子往陆清浅那儿遮了遮:“不知夏侯小姐可有事?”
六皇子这可是吃醋了?
注意到他这细小动作,夏侯莫语愣了愣。
暗自轻挑眉梢:“方才莫语的荷包遭贼人扒了去,若非殿下出手,这荷包只怕莫语今日便是追不回来的,所以,臣女斗胆,敢问殿下可有空?前边不远处有客栈,味道鲜美,莫语斗胆,想请殿下与陆二小姐一块儿用膳,聊表谢意。”
原来刚才在街上被人偷了东西的竟是她。
陆清浅略微感到有些惊讶。
“不过是举手之劳,夏侯小姐还是不必如此客气了。”
“殿下不必如此客气,若是莫语没猜错的话,殿下与陆二小姐刚才城外回来吧?即便是殿下不饿,这二小姐未必就不觉得饿呀。”
透过车帘敞开的缝隙,陆清浅瞧见夏侯莫语笑语吟吟地望着自己,即便是说话,也只是偶尔看一眼北冥渊罢了。
莫不是她找自己的?
猜测升上心头,陆清浅也笑了:“夏侯小姐当真是厉害呢,竟瞧出清浅肚子饿了,殿下,咱们就别辜负夏侯小姐的这番美意了吧?”
北冥渊略微蹙了蹙眉头,他自也是瞧出来了夏侯莫语的意图,幽深的眸子凝了凝,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遂也就应了下来。
时值酉时,正是用晚膳的时候,酒楼里已然坐满了人。
楼梯交汇中心有一块儿地方,上边有说书人在声色并茂的将这近日京城里发生的奇闻怪事。
“那人就像是被邪祟上身了一样,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旁人看一眼便被吓得不轻......”
夏侯莫语看了一眼,随即掩唇笑道:“近日皇城多怪事,都说是鬼魅所为,也有说乃是有心人所为,依我看,不过都是人们为了求心安而编造出来安慰自己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