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除了从陆清越处着手,咱们还有旁的办法吗?”北冥渊怒气难掩,“难不成,等那蓝魅主动现身?恐怕是不大可能。”
两人正争执着,小馥颤颤兢兢地敲门:“六殿下,您的暗卫说是有要事禀报。”
如非如此,小馥也不敢挑两个主子争吵的时候进来。
北冥渊听了此话后,略缓了会儿,语气却仍旧夹杂着怒意:“让他进来罢。”
小馥听了结结巴巴道:“奴……奴婢这就去请暗卫大哥进来。”
不一会儿,一身利落玄衣的暗卫进了屋,小馥也悄悄挪到陆清浅的身后,担心小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奴婢刚才在外头听见屋里的争吵,差点吓晕了。”
这胆小又衷心的丫头呐......
陆清浅心中喟叹,安抚地冲她笑了笑:“傻丫头,没事的,用不着担心。”
这边,暗卫已经开始禀报情况。他低头沉声道:“殿下,那个商贾死了。”
北冥渊一惊,追问道:“何时?”
“就在今日,死于自己府中。”
北冥渊垂在袖下的双手,渐渐收拢,紧握成拳头,咬牙暗骂一声:“该死!”
陆清浅明白他的意思,并非是说那商人该死,而是在恨那暗害商人的杀人者,太过混账。
北冥渊拂袖往外大步走:“备马车。本皇子要亲自去察看!”
陆清浅及星垂也都快步跟上。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一路上众人皆沉默。
北冥渊抿唇不语,眼底有一丝狠烈与怒意,赶车的小厮知道此行有重要的急事,因而,拿出了看家的本事,马车赶得极快。
不多时,便来到了那商人的府邸外,此事,门外已围了不少好事的百姓。人群中不时传来声音:“我看呐,这是畏罪自杀了吧!”
“哎,我觉得也像。”站在他旁边的人点头附和道,“毒水那事,他嫌疑大的很,前几日又死了那么多人,他肯定是害怕了,便自个了解了呗。”
“呸!”有人唾弃道,“死得好!我舅公一家便因那毒水,死了好几口人,这样蛇蝎心肠的人,我瞧着再死上一百次也不冤。”
……
众人的讨论自然也传入北冥渊及陆清浅一行人耳中,陆清浅侧首与北冥渊对视了一眼,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出来质疑与无奈地情绪。
显然,他们不认为这商贾是所谓的畏罪自杀,恐怕……是可怜的替罪羊罢了。
星垂和暗卫从人群中辟出一条道,北冥渊及陆清浅相携踏进了商人的府中,星垂和暗卫跟在后头。
这家的下人听说有皇子来此,吓得跪地苦求:“贵人,我们家老爷素日和善,可不是能干出下毒之事的恶人呐!”
他也怕自己被无故牵连,逮进牢中,忙道:“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更是与此事一丁点儿干系哇!贵人们一定要明察啊!”
北冥渊让他起身:“清者自清。我们此番前来,不是来抓人的。”
下人迟疑地站起身,听到此话,心暂且安定了些许。他问:“那、那贵人们来是……”
“不必多问,领我们去看你家老爷的尸首便是。”
下人遂不敢再多问,只弓着腰老实领路。
众人行至后院游廊处,北冥渊时不时在询问那下人一些情况,下人都仔细回答了。
陆清浅一般沉默想事,一边往院子各处打量,忽地,她视线里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声影,速度极快,已攀上墙头,往墙外跃去。
陆清浅惊得双目圆睁,她赶忙扯了扯北冥渊的衣袖,一手指向那黑衣人:“北冥渊,你看那儿!”
不光是北冥渊,此刻众人皆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青天白日,一身黑衣,翻墙不走门,北冥渊冷哼了一声,可真是怪事,恐怕与这商人的死有极大的关联。
他当即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星垂与暗卫也紧随自家主子的步伐,一同去追那黑衣人。
陆清浅还留在原地,那下人看得目瞪口呆,颤颤巍巍地问道:“姑娘,是不是那人害了我家老爷。”
他悲切地抹了把泪:“我就知道,我们家老爷好端端的,没道理自杀。肯定是那贼人害了他。”
陆清浅叹了口气,安慰道:“眼下我也不清楚,你且先别想太多了。”
不过此刻,她还没办法给这下人确切的回答,只能说:“但愿能擒住拿黑衣人,日后将一切查清,好还你家老爷一个清白。”
另一边,北冥渊已与那黑衣人正面对上。
那黑衣人面上蒙着厚实的黑布,只一双眼睛露在外头,他的轻功上乘,近身的功夫也不错,北冥渊与他很是僵持了一段时间。
招式往来间,眼看着就要落了下风,黑衣人当机立断,掷出三枚暗器。
北冥渊眉头一皱,侧身避开,那黑衣人是个狡猾的,又朝北冥渊撒去呛鼻的白色粉末。
北冥渊抬袖挡住,可等他放下袖子,挥开碍眼的粉末,那黑衣人的身影已逃了有一截远。
北冥渊忙朝着他离去的方向,赶紧追去。那黑衣人潜逃的方向赫然是郊外。
北冥渊一路跟去,跟至一处竹林,黑衣人隐入其中,没了踪迹。
北冥渊暗自懊恼,觉得这下可能追丢了。可他还是在竹林里仔细搜寻,期盼能发现那黑衣人的蛛丝马迹。
忽地!他瞳孔紧缩。不远处,黑衣人歪着脑袋横躺在地上,脖颈处是明显的血痕。此刻鲜红的血液正在滴答落下,在地上汇成一片暗红。
黑衣人居然死了……
北冥渊退后几步,感到不可置信。星垂和暗卫追上来后,听了主子所说,也陷入了震惊与沉默。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不算明媚的阳光隐匿于乌云后,阴沉沉的,不时有闪电划过,似是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呼啸的冷风不断从四面八方吹拂而来,夹杂着令人几近呕吐的浓郁血腥气息,北冥渊慢慢将长剑收进剑鞘中,低头看了看安静躺在地上的尸首,心里头有些发沉。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之际,身后蓦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六皇子殿下,竟然还能追到这儿来,要不是本座机灵,只怕躺在地上的那个,许就是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