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元初一跳到吴宪面前,明全嘴角一抖,怒火中烧,黑龙鞭对空一甩。
噗!
断成两截的冰剑,斜插在吴宪前行的脚面,去势拿捏的分毫不差,失一寸战火无可避免,多进一寸又堕了凌峰的面子,距离刚刚好。
“哈哈……”
刚要开怀大笑,右手忽然遍布一股寒意,由手指直透臂膀之中,连带着黑色的外衣,都结成极厚的冰霜。
这小子是如何办到的,历经多年刀口添血的日子,他从来人身上嗅到一股危险的味道。
“想不到,刑罚司的吴宪居然也插手小人之事了。”
虽然声称自己是“小人”,但是神态并无半点恭敬之意,相反杀意更盛过往,握鞭的手青筋直冒。
“吴大人,我家主人新丧,你如此偏袒这个小贼,就不怕落人口实。”
“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头,可不好听。”
明全踱步到圆圈中心,身处另一侧的元初一、吴宪面面相觑,通过眼神的交流,都明白势必要大战一场。
这个人的性子,比那头元蛮牛(斗力)还要不可理喻。
“明全,你这个帽子扣的好大呀,还好本人脑袋也不小,还撑得住。”
一步跨到元初一前头,“你且休息会,教我领教下出自东海的游龙鞭,是否所传非人。”
“好吧,你现在是老大,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好注意下他的左手。”
元初一搓着双手,退到一边,刚才吴全身上散发出的雪猿之力,到现在也没缓过来。
闲在一边,不禁回想起刚才交手的瞬间,雪猿之力爆发的瞬间,身体已经冻僵,动弹不得,魔像的巨手,下的也太慢了吧。
倒像有意在等外人插手似的。
自从重生归来后,一向莽撞的他,到现在颇有点像哈哈的性格——疑神疑鬼。
摇头驱散脑中的杂念,仔细向战局中的二人打量起来。
二人转眼之间已相斗数十回上下,明全此时的战力与之前截然不同。
此时的他毫无保留,鞭法中的抽、劈、划……七法已用其三,再加上左手的防不胜防的无形鞭兵,宛如两条黑白交错的游龙。
哗啦啦!
两条鞭龙横冲吴宪双肩际,吴宪双手一拍,鞭龙非但止住相冲的气势,周围还泛起一道水龙。
正是玄武堂的记录在案的名招——逆悬天河霜满天,传说此招乃是一代先天武修所创,在他晚年随乾荒征讨魔世的战役中丧生时,曾求乾荒大帝应允,将自身功法分发各地,以求人人皆可习武功,护人世。
乾荒大帝在神魔大战后,非但如实履行他的建议,还将随自己征战多年七大将领的名招,一同编纂成书发放天下。
其后许多年,各地的武堂都留传着他们的招式,又因各地的征战,大半遗失经法的功要,只有残本在册。
玄武堂武册正是源于此。
元初一记得,当初自己曾阅览过这套功法,从未想到居然有如此多的变化。
吴宪双掌排空,两条水气自掌中贯出、凝结成形,一道数米长的水龙,震天一吼,横冲过来的鞭龙,被震偏数寸。
“妈的。”远在一旁观看的元初一,忍不住骂出口,全是一帮怪胎,本以为元斗力算是其中的佼佼者,想不到一向事事争先,在人前伴丑角的吴宪,已经摸到新月盈天的边上了。
“游龙不过尔尔。”
吴宪借着冰龙之形,踏到半空,“本差非但要欺你,还要杀你。”
身子高高越起,映着夕阳西下的金光,宛如一道振飞高翅的雄鹰。
吴宪身子俯冲直下际,周身蒙上一层极大的霜意,竟然像一件冰衣包裹全身。
一掌贯下,数十拳头大小的冰球,从他掌间发出。
处于下首的明全,脸色大变,眼看冰球就要砸中他时,一头雪猿从他身体里钻出。
“吼!”
两股同属冰属性的力量,再次对碰到一起,只是这一回,明全的双脚不停的后退,直到踩碎身后的石阶,身体经不住吴宪的重击,摔倒在地面。
“哼,要不是看到你新丧主人,你今日必死,我生评最烦恶语相向的小人。”
吴宪踩住他的胸口,“现在可以解决你的问题了。”
这句话是对着元初一说的,盯着吴宪回转过来的目光,元初一虽然不是认同吴宪的行动,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只有下重手击伤,才是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
就在元初一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这时,玉霞院的窗户被一道春风掀开。
随后一道人影越入房中,径直走向内屋,极是熟悉屋里的构造。
“沈浩你这不请自来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沈浩陡的听到来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这个人声虽然有股嘶哑感,但是这股气势,也太过熟悉了,除了前院亡故的那人,别人绝发不出来。
双眼循着声音望去,距离他数十步的地方,有一道紫色的珠帘阻隔住他的视线。
屋内的主人斜躺在床上,虽然看不清她的长像,但是从珠帘缝隙中能看出主人的身材极是曼妙。
以他多年阅览美人的经历来看,屋内的人最多不超过三十五岁上下,而且保养的极好,笔直的双腿,恰到好处的臀丘……
“你这坏毛病,是注定改不了吗。”
珠帘被掀开一角,一只雪白色的老鼠极是愤怒的吼出。
“还好!”
沈浩一见正主现身,收起猥琐的仪态,抽了一把椅子,堂而皇之的坐下。
“明善仁呀,左右死了都死了,我不过欣赏下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吗。”
“来消消气。”
将尚有余温的茶水,递到“白鼠”面前。
“你怎么会来到这?”
面对明善仁的质问,沈浩反而笑道:“你都能把我那个傻徒弟弄成那样,万一出了什么事,沈某人向我要人,我怎么办。”
白鼠听到沈浩的回答,不,应该是明善仁,突然耷拉着鼠头,使劲抿着茶水,一时用力过大,将整个身子泡在淡黄色的茶水中。
吓得对面的沈浩赶紧把他捞出来,边捞边告罪道:“罪过呀,你要这么死了,我会良心不安的。”
“去你M的。”明善仁一抖全身被茶水浸湿的鼠毛,别提多狼狈,爆出的粗口,威吓力直线下降。
更何况眼前之人,可是出了名的皮厚,沈浩贱笑道:“你倒想,也得有那机能不是。”
“现下时间不多了,你前番故意影响小初一,就是引我相见吧。”
这句话,倒是怨枉明善仁了,当初突逢大变,他身死之后附在雪儿身上,本来没有想到这么多,一向自视甚高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那般死法。
回望昏迷中的爱人,明善仁长叹了一口气,“非我所愿,当时,场中只有凌峰、初一,我的出现已经引起咱们那位岛主大人怀疑。”
“也就只有附在他的身上,仗着“那位”的威名,凌峰就算心生疑虑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
听到他的回答,沈浩默然无语,好久才吐出一句话,“今天中午,元斗力率众来到我的院落。”
这句话一入明善仁的耳朵,它立马跳到时他的手上,疯狂飞溅的茶水,浇了沈浩满脸。
“你是说他要开始对,元某人安排的人动手了。”
明善仁的鼠目圆瞠,若不是身子太过搞笑,这句问讯倒有几分气势。
“也不至于吧,再说凌峰也不得掂量下他的实力,冒然动我,无异于沈某人宣战,除非他有必胜的把握。”
“再说你幕后按排下的暗手,不也马上就要伏出水面了,足够教他吃上一壶了。”
沈浩将明善仁放到桌面时,忽然茶杯的水荡漾出一个画面,元斗力正率领人过来。
早在这座庭院兴建之初,他就被明善仁秘密请了过来,秘密在屋外的桃园按排防护法阵,示警的范围足够达到后院外围三百米开外。
瞧着画面的草皮,离这还有一段距离,转向明善仁说道:“咱俩也算是相识一场,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不过,先说好,先把你遗留初一身上的灵力收回。”
“他如果真出了事,你对付恐怕就不是杀你的凌峰了。”
“我知道,还有你嘛!”
明善仁说完,从他身体里跳下,直接穿入珠帘后侧,翻找一阵,等它从里面出来,两只细小的鼠爪,高高举起一个比它身体还大的信封。
比常人手掌还大半筹不止,沈浩接过这个信封,单看上面的署名,吓得满脸冷汗直冒。
“你疯了!这时将她扯出来干嘛,你要知道西陵王与她息战,不过才数年而已。”
明善仁听到这句话时,似是听到极为好笑的事,样子极为疯狂,“你还对那位陛下心存幻想,莫忘了你当年被八门排撵出,要不是经过他的同意,你能沦落到这。”
“再说,我这身后的妻女,若想保住他们的命,只能出此下策。”
沈浩突然安静下来,沉吟半晌后,似乎下定决心道:“不过凌峰一人而已,我也许能助你一马,这封信我看还是算了。”
擦!
沈浩一缕发丝被无声无息切下,纵是变成这副样子,明善仁亦是不容他人置喙,自己的计划。
“老子的仇,还用不着别人报,再说凭他也配,要不是……”
后面的话,越说越轻,声音轻柔的细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