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元初一惊呼着,坐起身来,双眼惺忪望向四周,古铜色的房梁,两边翠绿色窗框,传来零零散散的雨声,这是?
分外熟悉的场景,犹如在梦中,真实的不敢相信,双手试探性,摸着窗框上的斑驳印迹的小手,喃喃自语道:“做梦吗。”
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梁上的缝隙,将他砸醒,脑海中回想起什么,忙不迭地向前厅跑去。
紧闭外门内侧高高挂上两副对联,坐看天下风云起,今古相望不记谁。
真的是老爹的对联,幼时的对话在脑海中响起。
“阿爹,别家春联都是向外贴,咱家为啥对内贴。”
“哈哈,初儿果真观察入微,不愧我元谋人的儿子。”
“世间春联无外乎两种,一种求喜祈愿,一种歌颂主人的志向。”
“阿爹,那为何家里……”
“天下还没人够资格,审视老子的志向,至于那第一种,初儿就是上天赐予最大喜事。”
“初儿要抱抱”
时至今日阿爹爽朗的笑声,依旧弥久不散。
阿爹……对了,我怎么忘了最重要的事,眼睛向墙上的日历扫去:神荒纪,九百七十五年,四月一日。
当初魔人行凶,大约是在四月八号上下,看来是回到一周之前,时间上还算充裕,这次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日历的下方的圆桌,放有摆好的饭菜,一把发着黑光的钥匙,静静的压到纸面上。
钥匙色泽枯黄,拿到手上沉甸甸的,摸着上面的插槽,锋利异常,倒想是骨头做的。
幼年阿爸将他交到他的手上,曾经嘱附这是他们这一脉的传家宝,放眼整个天下也是极为珍贵,可笑当时少不更事,到最后也是靠它……
桌子的纸条,不用打开他就知道内容,当时,因为与阿爹怄气,直至中午才醒转过来,桌面上除了冰冷的饭菜,就是这张纸条。
桌有菜,速吃,十日后归。
这简洁的画风,与上世如出一辙,果然时间线依然没有变化,必须在阿爹回来前,解决掉这个魔头,现下需确定从那处入手,找寻魔人的下落。
屋外淅淅雨声,夹带着略嘶哑声音传来。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莫名其妙死掉,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
这段童谣听起来,这么诡异,虽然是讲述几只兔子,但给人的感觉,却带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恐怖之感,稳妥起见,悄悄支开一条细缝,向歌声望去。
天空中阴沉沉的,绵密不绝的雨丝,像是一条条锁链,拖住将要脱困的洪荒巨兽。
突然一条条雨链向外弯曲,一个粗胳膊粗腿的草垛子,挤了进来,双眼灵活现,犹如一个孩童大小的身材,发出的声音却像个七八十岁的老翁。
草垛子,神荒大陆原有生灵之一,隶属草精的一员,除了不如其它女精的妖娆,树精的强壮,花精的机灵――胜在坚实可靠,草哈哈如是说。
元初一则每次都会加上一句:“不要把天生胆小,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在雨里行走不是别人,正是草精中的翘楚,草哈哈,不过,其他人都称他为怕哈哈,胆量在草垛一族来说,也绝对算得上凤毛鳞角。
亲眼见过,一只老鼠都把他吓得跳到树顶,那可足有十余米多高。
突出的大板牙,现在瞧得格外亲切,以他对哈哈的了解,绝对不会与魔人有关,这首歌谣多半是,他从别出打听出来的,且去打探一二。
回身将骨钥,揣入怀里,拿着一件雨具,出转门去,大门刚刚闭上的瞬间,一只血手从半空落下,入土即化阵黑烟消失不见。
草哈哈正低头前行,不想,半道响起一道惊雷,吓得他将怀里绿色卷轴,丢了下去。
草哈哈嘟囔一句“倒霉”,粗粗的小手,向地上的卷轴捞去,恰巧此时,一只强壮有力的手,将卷轴从地上捡起,递了过去。
“哈哈,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元大胆,昨天刚见,你脑袋被雨浇锈逗了。”忙用双手擦拭卷轴上的污泥,衣服做得太大,反而擦得满身都是。
元初一,当初拿哈哈胆小嘲笑好长一阵子,不想后来,阿爹训斥他“胆大无谋”被哈哈撞见,自此之后,大胆就时长挂在嘴边。
见到哈哈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锈逗总比泥人要好的多。”
这时,草哈哈才发现,自己的蠢样,气不打一出来“雨女无瓜。”
“无瓜”是什么,这闲事还是先,扔下不谈,进行正事要紧,“哈哈,你刚才哼那首歌谣,从那里学到的。”
“你真想知道?”哈哈从怀中拿出两个竹签。
“那是自然,这件事马虎不得,对我很重要。”
哈哈头次见到,元初一这么郑重其事,两只握有竹签的手,双手一拉,落在双手的雨幕,像一只只小蝌蚪,眨眼之间,自行组合一套水行文字。
奇了怪了,元初一抓着头皮,这一回来,全都变样,连哈哈都这么出人意表。
双眼聚晴会神,并没有注意到旁边哈哈笑得睁不开眼。
旷古绝今惊天动地盖世无双威尊海内震古炼金天第一……(为了防止水字数的嫌疑,以下长达N篇的囧草王称号略过)宇宙第一大王者,大先知,大宗师,囧草王,特赐予卑下…………………………(以下再略几十万字)天虞岛,七十二道村五湖委组织办主任――草哈哈前往西陵宏武街道大将军一职,过期不侯。
操的,这TM的是一张任命书吧,你别再用,那傲骄的小眼神期盼我在恭贺你,小心老子的四十米大刀砍死你呦。
元初一心中默念克制……
草哈哈正偷偷暗笑,忽然脑上顶上一大块乌云,元初一手指攥得乱响,“想看见明天的太阳,告诉我是谁教你的。”
草哈哈把脑袋缩回脖子:“尼古拉斯——凯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