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早早地起床打扫卫生,其他人因为喝了酒,还在睡觉。
扫完地拿起拖把,到卫生间里轻轻打开水龙头,水一滴一滴落在拖把上,让张三想起这四年的点点滴滴。
抹布擦过墙面,刻在墙上的字依然清晰,从那时候起,就没有人能擦去。
太阳还在云层里犹豫,只露出一点红光。
叮的一声,洗衣机的门开了,张三把四人的衣服从里面拿出来,分好,叠好,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装进行李箱里。
“请全校同学穿好学士服到礼堂集合”
广播叫醒三人,但三人还在床上挣扎着。
“我先去了”张三说了一声,关上宿舍门。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洗手池滴水的声音。
到了礼堂,领了学士服,张三就坐在第二排。此时礼堂只有他一人和老师。
“老师,谢谢你教了我四年表演”
“不用谢,应该的”
“爷的青春结束了”张三在椅子上葛优躺。
老师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早就结束了”
“为什么”张三疑惑道。
“这个时代,多数人的命运早已决定,也丝毫不抗争,其实我们早已死去”
张三惊讶地看着老师
“老师,你本可以靠脸吃饭,但偏偏要靠才华”
“我已经27了,要是靠脸没过几年就凉了”
“也是”
“这么诚实的吗?也不安慰一下我?”老师看着张三突然笑了,张三也笑了。
这时,礼堂里走进了七个人,是郭振春,蒋木生,周新国,李伟东,王启让,宋志明,谢专。
七个人做到了张三的周围,氛围没有想象中的压抑,他们依旧是正常地聊天,偶尔夹杂着几句脏话。
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地到了礼堂,等着台上的校长发言。
“同学们,今天你们毕业了,我来简单的讲两句”
这一讲,就是讲到中午,这特么标点符号的用法是真的恶心。
“......同学们,接下来半天给你们在学校里怀念一下吧,不想怀念的也可以走,被舰队选中当研究员的和被选中服兵役的待在学校等车接你们,我的两句话就讲到这”说完,一众老师们就走出礼堂收拾办公室了。
脱了学士服,拿了行李,八人就躺在操场中心的草地上。
八人依旧说说笑笑,回忆着这四年的点点滴滴。
“妈的,木生这个傻屌,大一开学第一天就去撩外语系的系花,然后人家当着一堆大二大三学长的面拒绝他了,我还记得大三的时候大四外语系的学长见到他都会笑他”
“郭振春你大爷的,你不记得我们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出去喝酒,你特么喝完抱着隔壁桌一个女的使劲亲,那个女的至少200斤”蒋木生听郭振春说自己黑历史,立马反击。
“还有李伟东这个傻逼,你特么不会打野打个屁野啊?你特么打野的战绩比辅助还低”
“宋志明他之前要到了哲学系系花的微信,备注是老婆”
“然后呢?”
“系花给他的备注是备胎”
“真的吗?”王启让转头问宋志明。只见宋志明黑着脸点头。
“谢专这个逼,人生赢家啊,直接把隔壁清华的一个级花给泡到了”
“卧槽,谢专你小子可以啊”
“专啊,教教我呗”
“滚,李伟东你个几把都睡过超模了还跟我学?”谢专笑骂道。
“得了吧,那些女的是因为我有钱才跟我睡的”李伟东摆摆手说道。
“那教教我呗?”王启让问道。
“王启让你大爷,你那个青梅竹马是北影的级花不错吧?”
“对啊,怎么了?”
“人家跟你表白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说电子竞技不需要爱情,现在毕业了你特么就渴望爱情了?”
“懂了,她刚才又跟我表白了,这就拒绝她”
谢专:???
张三从行李箱里拿出八小瓶啤酒,扔给七人。七人拿起酒看了看张三,拉开易拉环喝了起来。略带苦涩的啤酒入喉,淹没了心里的悲伤,看着张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夕阳覆盖了操场,八道瘦长的影子挂在草地上,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只是小口地喝着酒,好像酒喝完了就要分别了。
远处,三十多个人将行李交给了校门口的快递员,然后站在门口等着运兵车。
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五点半了,张三回想着老师的话。
出生,然后玩个六年去小学,学超前的数学,晦涩难懂的语文,各种各样的外语,科学,体育,品德......
初一玩一年,然后初二初三累成一条狗,随便考个高中,反正大家的分数都差不多,教育水平也一样,上哪都一样,高一像初一一样玩,到了高二高三再累成一条狗,再随便考个大学,随便学个专业,学个四年,最后毕业了随便找个工作,反正都能拿个几万,在京城这种地方过得一般般。
这就是一生的轨迹,他们还没到25岁就已死去,青春就像是死前的狂欢,他们办了一场喜丧。
像一具尸体一样活几十年,然后往棺材里一躺,你肉体死亡。
人们举行葬礼,你社会关系的死亡。
世界上最后一个记住你的人彻底忘记你,你就真正的死了。
确实,我们早已死去。
只是没死透。
轰——
墨绿色的运兵车停在校门口,车上走下一个士兵对着名单,让被选中的人上车。
“车已经来了啊”
张三看了看门口的运兵车,从草地上站起来,晃了晃手里的啤酒,转身高举啤酒对躺着七人说道:
“敬早已死去的我们”
七人沉默了两秒,早已死去的我们吗?也对。
“敬早已死去的我们”
“敬早已死去的我们”
“敬早已死去的我们”
“敬早已死去的我们”
“敬早已死去的我们”
“敬早已死去的我们”
“敬早已死去的我们”
八人碰了酒瓶,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下。
“春哥,帮我把行李给快递员,地址已经填好了”
“嗯,保重”
“保重”七人异口同声说道。他们心里有很多话,但到嘴边,只汇聚成一句保重。
张三转过身对他们摆摆手,朝运兵车走去。
大学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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