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九凤女说,“我们先将你安顿在这个村子里,待我们办完事,就回来带你回老家,我有办法让任何流氓都不敢来找你麻烦。”
九凤女和天翼把石婉安顿妥当后就继续上路,直奔野狼山。
野狼山对于九凤女来说已是熟门熟路。她和天翼很快穿过南山,进入野狼山腹地。他们站在山峦上瞭望,只见前面的一片灌木林地,折断的树枝横七竖八,地上的杂草东倒西歪。
九凤女和天翼立刻跑到这片灌木林地,走进一看,地上既有人的脚印,也有许多狼的脚印。九凤女仔细察看了人的脚印,发现有两个人的脚印,这两个人的脚印,一样的大小,而且从这脚印的深浅判断,这两个人的身高胖瘦也没有多大差别,完全可以断定这脚印就是李氏兄弟留下的。
这里显然进行过人兽大战。九凤女和天翼继续仔细搜查行踪,发现了草丛中有血迹。九凤女蹲下来,用手指沾了一点血迹仔细察看,断定这是人血,而且这血的存在时间已经有七八个时辰了。说明这场人狼大战发生在昨天午后,李师兄弟非死即伤。
继续往前搜索,发现一只中箭的狼,这狼被射中了喉头要害部位,颈动脉破裂,失血过多而死亡。看这箭,就是李氏兄弟特制的箭,这更加肯定了这人兽大战,人这一方是李氏兄弟无疑了。
再往前走,天翼捡到了一只皮靴,这皮靴的尺寸刚好与李氏兄弟的脚吻合。在这样的山林里,赤脚是寸步难行的,这皮靴的主人一定就在这附近遇难了。天翼看到不远处有一片倒伏的茅草,过去一看,真是惨不忍睹。李氏兄弟中的一人,也不知道是兄长还是弟弟,已葬身与狼腹。只剩下内脏和血肉模糊的头颅,一片狼藉,流出的鲜血把枯黄的茅草染得绯红。
九凤女过来,说:“死者为大,虽然李氏兄弟是逃犯,但逃犯也是人,我们给他超度一下吧,也好让他们下辈子重新做个好人。”于是九凤女该亡灵念了一些我们听不懂的咒语。
九凤女继续搜索,一路觅宗到了悬崖下。这悬崖就是九凤女以前看到过的老狼献身的地方。他们李氏兄弟中的一人,就倒在狼坟前。九凤女伸出手指在他鼻孔中试了试,发现人还活着。九凤女赶紧进行抢救,不一会他就缓过起来。
“我是李三,我知道你们是来追捕我们的,能死在你们手上我也罪有应得。”
九凤女问:“你们是怎样遭遇野狼的?”
李三诉说了这两天他们的经历。
李三说,他们自从金山县城北山逃走后,本来想经过北山峡谷口逃出去。我们估计到你们肯定会守在峡谷口,所以就胡乱闯到了野狼山。我们早就听说野狼山是野狼的天地,没人敢进去,就连老虎、狮子等凶猛的动物也不敢在那儿逗留。但他们李氏兄弟仗着自己有高超的射箭术,根本不把野狼放在眼里,他们偏偏就要闯一闯野狼山。
李氏兄弟各带五十支箭,踏上了野狼山。
李氏兄弟一下就呆住了,挡在面前的是一匹野狼,壮硕无比,眼睛露着凶光,直勾勾地瞪着他们。
李三欲拉弓射箭,被李二阻止了,他隐隐约约看到灌木从中有许多双犀利而凶狠的眼睛放出可怕的亮光。他马上意识到前面不是一只两只,也不是三只五只狼,而是一个庞大得骇人的狼群。如果此刻放箭无疑是自寻死路。
李氏兄弟顿时毛细血管都在疾速扩张。不待他们定下神来,那匹挡在前面的狼站起身,一个箭步飞奔到了离他们十来丈之远的地方蹲坐了下来,用狡黯一贪婪的目光死死盯住了他们。这只狼显然一匹打头阵的公狼,也是一匹受饥饿折磨的饿狼,因此目光才显得更加凶狠,令人望而生畏。
要在平时早就箭发,猎物应声而毙了,但此刻李氏兄弟人明白那样做会造成怎样不可收拾的局面,他们也非常明白此刻该怎样去做。李氏兄弟镇定下来了,他们手握弓箭,拉弦持发,迎着虎视耽耽的狼一步一步地逼了过去。他们估计错了,不,应该说他们以往的经验不灵了。那匹狼不仅没有悄默无声地慢慢后退,反而龇了龇锋利的尖牙,吐出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大模大样地蹲坐在了草地上。李氏兄弟马上意识到,眼一下的险境不知要比原先预料的严重多少倍。他们仿佛看到了周围灌木丛中一双双充满杀机的闪残目光,整个山野都笼罩在一种死神威胁的恐怖之中。他们突然感到,在茫茫的大自然中,他们不可一世的生命力是多么地脆弱,他们比一只蝼蚁强不了多少。
但这种伤感的情绪波流刚刚在他们心头掠过,立即就被作为一个生命所固有的求生本能和每个猎人都具备的那种临危不惧的气质淹没了。李氏兄弟毕竟是闯荡江湖多年,又自仗有一身好箭术的自负,兄弟俩毫不退宿,两人肩并肩,以同步的动作跨向前面。
那只虎视眈眈的狼抬起前腿直立起来,在狂妄地向兄弟两人示威。他们离狼约三丈远靠近一棵大樟树时站定了,兄弟俩相互用眼神交流,轻声数了一二三,一起收回箭纵身一跃,攀上了樟树。几乎是同一时刻,李二穿着兽皮靴的脚被狼叼住了。李二急忙蹬掉皮靴,逃脱了野狼的进一步攻击。
就在这一刻,已经在树丫上站定的李三,快速射出一箭,利箭近距离穿透野狼的喉头,一股狼血喷出一丈多高,野狼当场因颈动脉破裂毙命。
立刻,隐藏在附近的足有百十只的狼,发出恐怖的怪叫声,高高蹿跳着,从四面八方旋
风般猛袭过来。兄弟两人站在树上,也许他们立足不稳的缘故,也许是心里特别紧张的缘故,连发数箭,居然都能被飞奔而来的野狼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