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鹤轩少帮主贺凌煜的伤经一些时日的调养也大好了。
他看着那牢房里面色苍白,被打地不成样子的女子,心下回忆,那日在宇文府里黄奕挟持宇文家少夫人助本帮人马突围,可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又自恃身手敏捷,以凌波微步上前,救下了那个与她一般大小的宇文家少夫人,因救人心切,留了空门,却又一箭射向那女子,她腿受了伤无法行动,而那宇文家少夫人却自顾自跑了。贺凌煜他自己“挟持”了那个女子,护着她离开了宇文家。后来才知这是本朝舒大将军之女,只是家道中落,舒府灭门,她嫁给了宇文府大公子才逃过一劫。那天他不肯一人独走,却留下掩护属下逃离,可帮里那些不服他的人却以这个女子为名嚼他舌根,他不禁苦笑,自己毕竟只是帮主的义子罢了,不怎么得人心。正想着,推开了门。
舒雪弥见是他来了,冷冷道:“宇文府里的事我不知道你的手下也问过了,你也不必问,若要我性命你大可拿去。”
贺凌煜苦笑,“宇文府与逸鹤轩实力悬殊,我们本可将其拿下,不过是现下时候未到罢了。问你也没什么意义。呵,要你性命到简单,只是你若这么死了,你父母的血海深仇谁来报?你潜入宇文府便是为了调查此事吧?
“是又怎样,只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无需你们来管。”
“你武功虽不凡,但你认为凭你个人之力是可以铲除仇家的么?不如加入逸鹤轩,我定助你达成心愿。”
“多谢少帮主好意。我的力量是不够,不过我是断断不会屈服于任何人的,阁下相救之恩小女铭感五内,只不过还不起了,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其余不必多说。“贺凌煜俯下身,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的美人,乌黑的秀发虽未绾起,软软地搭在肩上,却一丝不乱,肌肤吹弹可破,面色苍白却又似有一种病态美,一袭白衣如开在黑暗中的白莲,遗世而独立。贺凌煜点起他的下巴,挑了眉道“好,我便成全你。”
他自袖中拿出一紫檀龙纹小盒,打开递给她,”“这是灭心剔骨的毒药,虽药性不会致死,但没有人吃了它还能活下来的,便都咬舌自尽了。你吃了它若是能活着,我便放你走。”
“好。”舒雪弥想也不想将药丸吞了下去。顿觉五脏六腑如刀绞般疼痛,几欲昏厥,却又被更巨大的疼痛所惊醒,却强行忍着没有流出眼泪。
“你。还真的吃了?。。舒姑娘,你若是现下答应为我帮效力,又何至于受这般罪?”却看眼前的美丽女子面色惨白,气吸微弱,这把不堪一扶的淸羸玉骨又怎能经得住这样的折磨,这药虽不致命,可这女子身上本身就有伤,近日来又被严刑所磨,怕是也会死的吧?不觉生了怜惜之心:“你这丫头。何苦呢?”
“噗~”一口鲜血自舒雪弥口中吐出,白衣上红梅朵朵,一边的地上已生生被她抠出了一道深痕。
“你会死的,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住一刻钟了,你可想清楚了。”
舒雪弥忽的笑了,眼眸狡黠,明媚地刺人。贺凌煜心神一荡,却看眼前的美人似是一缕香魂,随风散去,软软地倒了下去。
贺凌煜忙伸手点了她缺盆、神藏、阳关几处穴位,又将一药丸喂入她口中,运气助她化解药力。许久,美人终于微张秀目,醒了过来。
“你。可算是醒了。”贺凌煜才算松了一口气,又因消耗了太多灵力,大口呼吸着坐在了地上。
那醒过来的小美人嘲弄地看着他。
贺凌煜被她这么一看却红了脸,柔声道”你刚才笑什么?”
“我笑你真笨。”“你刚刚人都要死了,还笑得出来?”“我赌你不会让我死的,呵,现在我赢了。”
“拿你的性命做赌注?你可真够大胆的。”贺凌煜不禁苦笑,可是你凭什么相信,我会救你”
“你。是好人,那天你明明可以拿我当挡箭牌,但是。其实只要你不护着我,便不会受伤吧?”少女的睫毛扑闪着,
“你不顾自己安危救了那么多人,现下还要因我被帮里人误会,呵呵,帮了人还不讨好,你可真是个吕洞宾啊。”
“呵呵。”贺凌煜却笑了。“怎么?还有人喜欢叫人家说自己笨的?”
舒雪弥闪了闪狡黠地眼睛。“你这是以五十步笑百步,舒姑娘你不是宇文府人,本可置身事外,却替了宇文府少夫人做了人质。这倒没什么,最主要的是,你与那宇文家长公子夔本是人见人羡的一对,那宇文家的少夫人横刀夺爱,你本应将她除之而后快,却以德报怨,呵,彼此彼此啊。”
“哈哈,我们倒成了一样的人了。”这美人儿竟像一个孩子那样,笑得那么干净,美好。贺凌煜眼神一闪,叹了口气道:“舒姑娘,这次是我真诚地邀请你能留下……你若执意不肯留下,等你伤养好后,那便离开吧。”
“多谢少帮主成全,不叨扰你们了,我这就走。”舒雪弥勉强撑起身,微笑道。“雪弥妹妹,想走?怕是不可能的了。”那声音妖娆入骨,宛如天外魔音。
“紫苏?你怎么来了”贺凌煜惊道。
“小孩子怎么这么不懂礼节,要叫紫夫人。”紫苏似是有点怒了。
“你这样貌怎么看都是二八芳龄,让别人叫你夫人?也不羞。”贺凌煜调侃道。
“哦?说不定,我比你父亲还要年长呢。”舒雪弥不禁汗颜,眼前的两个人,居然有闲心在这里开起玩笑来。那个紫衣的绝色女子,便是那大名鼎鼎的紫苏了罢?怎么与外界流传的那个手段毒辣的女魔头反差那么大。紫苏这才摇曳着朝雪弥走来,紫色的眸子里好似摇碎了的月光,绚烂而深不可测,生生的蛊住了人的魂灵。“你怕是出不去了,你吃了我配制的堙心蚀骨丸,现下虽无事,但毒性以侵入心脉,随时有可能再次发作,到时候就不是疼的问题了。你若留下了,我可助你将毒性化解。”
紫苏又瞥了一眼贺凌煜“煜儿,你也真是的,怎么能把我给你的丹药乱给人吃?”
凌煜耸了耸肩。
紫苏又道:“舒姑娘,你需要的是力量吧?我可以给你,你也可以不必加入逸鹤轩,只是入我门下,做我的弟子即可,这样,你可答应了?我逸鹤轩是不是人口中所说的叛贼乱党,我不必解释,久了,你自会有个判断。”
雪弥沉默不语,紫苏便莲步轻移,走到雪弥身边,柔荑挑起雪弥项前的香囊,“果然是白苏的孩子,性子果然倔强。”
“你知道我母亲。你。是谁?”雪弥呀道。
“你信我么?”
舒雪弥沉思良久,道:“嗯……我信你。”
这紫苏听了这话,立刻笑逐颜开,像个孩子似的,拉着雪弥的手,往朱雀堂方向去了:“呵呵,真好,我这一身本领也不会带到棺材里去了。以后你便住在绛雪阁吧?离我的琉澐小筑也近。以后要什么,缺什么,尽管给我说便是。”
留下贺凌煜在原地汗颜:“哎,这家伙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