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恪拖着有点疲乏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居所,那个姑且可以称之为家的教堂。房间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看样子神父有好好地在自己去学校的时候进行了打扫。只希望那个有点为老不尊的人没有偷看自己的日记,不过近来日记这种,貌似都没好好写。
他来到床前,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一盘小熊饼干,乍看还有些可爱,然后还贴心地放着一盒牛奶。历来饼干配牛奶,独有一番美味。
这个鸠还真把饼干送来了。但赢恪目前并未表现出对这些饼干牛奶有多大的兴趣。他打开自己的衣柜,从里边翻腾出一瓶药,倒出一粒,以水口服下。罢了便扑倒在床上,闭眼想要就此睡过去。
但还没得躺几秒,丢在床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这令赢恪不由得烦躁起来,他挣扎地伸手拿过手机,然后接通电话:“喂!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基本的礼仪总是要保持的,虽然在心里骂了几百遍。
“喂,是玄鸟啊,我是鸠啊,那饼干吃了么?”
“嘟——”赢恪把手机拿离耳边,直接切断了通话,并随意把手机丢到床的另一角。然后继续躺下去想要睡了。
然而没多久他又坐起,嘴里喷出一些有点不太有素质的脏话,他拿过摆在床头柜上的饼干,慢慢开始嚼了起来,吃到一半觉得干得难受,又拾起了牛奶,慢慢喝了数口。
我可不是想要吃才吃的,只是肚子有点饿了,不吃浪费,赢恪心想。
赢恪这个人,他自己不知道,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有点婆妈,他讨厌辜负别人的心意,更讨厌别人把心意托付给他。
吃完,他躺下沉沉地睡着了。睡前他想起了那个白发的自己,又或者白发的自己是现在的他?
睡了不知道多久,总之赢恪醒了,他望了望窗外,仍是长夜。他感到有点口渴,就下床想要去倒杯水喝,却发现房间里已经没有水了,于是打开房门下楼找水,顺便搞点吃的,饼干这种东西着实不顶饿。
下到楼却发现神父搬了一个凳子坐在教堂大院的边上赏花,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
“哦?是赢恪啊,今天怎么没吃晚饭就跑去睡了?”神父头都没回便知道赢恪的到来,他的双眸仍在注视着天空上那轮巨大的圆月,手里拿着一壶未喝完的酒。
“今天忘记吃药了,感觉有的难受。”赢恪说。
神父听罢,身体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喝了一口酒才道:“其实都无所谓了,那东西吃多了其实也不好。”
“知道,今天久违的看到‘他’了。”
“你怎么想?”
“并没有怎么想,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到底哪个才是该被抹去的亡灵都不好说。”赢恪说罢,便继续走了,料想厨房里还剩着些残羹剩菜。
神父没有继续理会他,而是继续赏月,等到赢恪即将走远,他又道:“后天晚上,有个任务交给你。”
“哦。”赢恪的脚并没有停下。
“K·S董事常委公孙氏后天晚上会有一场规模颇大的交际会,我想你和‘玄武’一起过去看看。”
听到此,纵然是赢恪再怎么波澜不惊,也是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赢恪迟疑道:“哦?”
“人类命运抵抗者,你知道他们最近动作有点多吧,甚至还将触手伸到了我们这里,这不可宽恕。”神父说。
“你想说的是K·S制药和‘人类命运抵抗者’有什么苟且的勾当么?”
“没有任何情报显示是这样,但不保证他们不想这么做。况且公孙的态度,目前来看是非常模糊的。”
“所以,我和玄武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监视?”
“没错,据我们所知,貌似K·S制药已经研制出了‘那种合剂’的量产版。”神父一把饮尽杯中之酒,“这是很可怕的,本身你们的少量存在就已经很是惊世骇俗了,如果量产了,那么这个世界就很难了。”
“K·S制药会把这种量产版的卖给‘人类命运抵抗者’那些疯子?”
“或许只是公孙氏想,因为他们的态度一直都很暧昧啊。”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赢恪说道,“万一有什么情况,我和玄武便宜行事即可。”
“嗯,别搞得动静太大就好了。”
“我知道的。”赢恪说,毕竟,会长到时会在那地起舞,虽无幸与其共舞,但看到她绝美的舞姿也是此行不虚的。其实,光就在那里,而会长正站在光里,不需要了解黑暗的她绝世而独立。
“哦,对了,厨房里有些意大利面和香肠,热一下就好。”神父又补充。
赢恪这次没再理会他,独自步入黑暗中。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仿佛是会长很忙的缘故,赢恪这两天都没见到她。对于赢恪来说有点难受。连赢恪自己都没察觉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便已经‘月中三十日,无夜不思卿’了。
倒是这两天学生会那边烦人的事比较多,各色社团的部长都拿着他们所谓的预算申请来找赢恪,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能在学生会的办公室中以公孙嘉会长的名义召开所谓的‘桂都学园高中部社团预算研讨会’,由于会长不予参加的缘故,赢恪俨然一副学生会长的姿态了,有的部长甚至称呼赢恪为‘代会长’,何等的僭越之姿啊。
会议召开得火药味极浓,饶是赢恪良好的心理素质,也不禁在里边拍台大骂了数次。但会后大家虽然俱有怨气,但各部门预算方案总算是达成共识拿出来了。
其实在这其中免不了赢恪的各种纵横捭阖。比如赢恪一句:“我们的预算本来就紧张,但有几个部门,把预算定到其他部门的数倍还多,这显然占掉了我们很多的有限资源,唉,不是我不想帮你们,但他们那几个部门预算之高又是在我们的合理考量范围内的,你们怎么看?”话音未落,里边的数个社团会长便起声应和怒骂,随即开始一场骂战。见此,赢恪暗自露出坏坏的笑容,此计便叫祸水东引。
当然,不止于此,赢恪的各种借势打力也是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这些都不细说了,当事情了了,夕阳已经径自西下。人群散去后,赢恪瞄了瞄手腕的的电子表,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一刻,是时候去和‘玄武’碰面了。
赢恪伸手按了按脑门上的太阳穴,然后从会长的御座上蹦起,稍微整理了下桌面,就走了。他此番要去见玄武,而‘玄武’也是少数他知道真实身份的人之一,且是和自己交情不浅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