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市,爷爷奶奶家中。
百里霜兰背着鼓鼓囊囊的大书包敲响了门,开门的却是父亲,诧异的问道:“爸妈?还有舅舅?”全家人齐聚一堂,表情严肃,肯定有大事儿。
“霜兰,你先到你房间回避一下吧,我们在开家庭会议。”爷爷开口。
“好。”百里霜兰没有多想,走进房间,关上门。房间里的隔音板已经拆除多年,隔音效果并不好,百里霜兰完整的听到了长辈们的对话。
“就照顾两天,我们俩回去就找保姆。”是母亲的声音。
“别说两天,多一分钟我都不会管。要我说就送去敬老院,大不了每天去看一次。”是舅舅的声音。
百里霜兰的心当下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上一世十七岁那年,奶奶的病苗头初现,所有人都认为是老毛病,没有留心。渐渐的,奶奶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躺在床上时甚至无法自己翻身。
父母在外地工作,只有在周末时才能有所闲暇。舅舅只照顾了奶奶一个星期的时间,便把奶奶送去了敬老院。那时的百里霜兰什么也做不了,能做的只有在一周后,一个人在奶奶的灵堂中无声的留泪。
这一世十七岁时,百里霜兰力主带奶奶去医院看病。即使家里无人支持,她也要请假,独自一人陪着奶奶住院治疗。可终究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奶奶已是八十五岁高龄,身体自然是每况愈下。
百里霜兰听着熟悉的对话,上一世舅舅便是这样执意送走了奶奶。可谁知道,那一次目送奶奶坐着轮椅离开,竟是诀别。
百里霜兰再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放下书便走出房间,直面爷爷的软懦,舅舅的绝情,还有父亲母亲的无奈。
“霜兰,回去!”爷爷沉声呵斥道。
“抱歉,作为一个晚辈,得罪了。”百里霜兰端立在一众长辈面前,她已经全然顾不得仪态是否得体了。面色微沉,冷声道,“舅舅,您作为儿子是不是应该做到孝敬父母,您做到了吗?”
“我怎么没有做到?我管了一个星期,高血压都犯了,我现在头晕的每天都吃两种药!”舅舅还是那一句老套的说辞。
“您不想管的话可以直说。”百里霜兰直接怼了回去,“爸妈,如果找保姆的话就算了,想在K县找保姆,无异于天方夜谭。”
“霜兰,不许胡闹。”爷爷开了口。
“霜兰失礼了,还望各位长辈见谅。”百里霜兰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要冷静。欠了欠身,再次开口,“既然这间屋子里没人照顾奶奶,我带奶奶走便是。”
一句话掷地有声,字字锥心。待众人反应过来时,百里霜兰已经取得了奶奶的同意,开始整理衣物行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霜兰,有事儿吗?”
“赵叔叔,麻烦您到我家您来一下,我现在要搬出去住。”百里霜兰强压怒火,极力克制自己。
“师傅,麻烦您调头回去,接个人。”电话里传来了赵朝阳对出租车司机说的话,“霜兰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接你。”
“谢谢赵叔叔。”百里霜兰放下手机,打包好了行李,“奶奶,我带你旅行去。”
“嗯。”奶奶就这么看着百里霜兰,含糊不清的答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