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由好心地提醒,“赵大哥,你真的行么?小心醉倒。”
“男人之间的事,女人不须多嘴。”扎丹终于忍不住怒气,在一旁冷冷地训斥。
一边斜眼瞅着扎杰,目光中挂满疑问,不是最讨厌应酬,不是最不喜欢多事,不是最喜欢沉默的么?为何今天却如此反常?
扎杰在他的注视下不自在地将脸别过一旁。
赵玉蒲听扎丹如此不留情面的训斥公主,心中也是怒到了极点,想要带走公主的心更盛。顾忌着身份默不作声,只不动声色地招呼扎丹、扎杰喝酒。
公主被扎丹训得窝火又没面子,眼光闪处,又看到卓玛和喀丽丝故做怜悯的目光,心中更觉委屈,一时,只觉如坐针玷,低下头,两手恨恨地绞来绞去。
忽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王后,属下敬你呃。”
木然地抬起头,面前笑吟吟地站定一人,却是好久未见的次仁,想起扎丹曾说他受伤之事,不由关切地问,“你……不是受了伤么?”
“是啊,好多了,多谢王后的关心。”次仁端着酒举了举,示意公主。
公主本不想喝的,可由于刚才的事,有些赌气地端起了碗,一边喝干一边故做笑得光彩照人,无视次仁眼中闪过的惊奇。
次仁退下,又有一名将官客气地上来敬酒,尽管头已开始发晕,公主却来者不拒,依然豪爽地端起已倒满的碗,赵玉蒲情知公主不善饮酒,却在一旁早看到扎丹风雷交织的眼神,心知这时不能多言,只能空替公主担着心思。
公主刚将碗送至嘴边,扎丹已擘手夺了过去,生硬地说,“你醉了,我替你吧。”
那将官一愣,这才发觉气氛不对劲,赶忙知趣地退回座位,没有人再敢上前。
公主冷冷地看了扎丹一眼,不想再勉强自己坐下去,推辞醉了,站起身,不顾众人投来的目光,在宣儿的搀扶下,急步走出大厅。
一出门,便蹲在路边狂吐,原来心情不好的时候一滴酒也不能沾的。不仅会醉人,还会让人更加烦闷。
宣儿心疼地为她拍着背,看她涕泪混合,不由轻声埋怨着,“你这是何苦呢?又没人逼你,做什么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公主扶着她的肩头,站起身,一边朝回路走着,一边难受地说,“你懂什么呀?”
回到住处,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才感觉没那么痛苦了,看到宣儿端着醒酒汤进来,起身就着宣儿的手喝了几口,忽然想起什么,停下,问,“你还记得珍妃姐姐帮赵大哥画的那副画么?”
宣儿一愣,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记得呀……有什么事么?”
“你把他找出来,我找个机会送给赵大哥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公主叹息着说,语气中似有一丝不舍。
宣儿看她一眼,将碗放在桌上,一边翻着柜子,一边好心地劝说,“就别想那么多了,反正王爷也疼惜你,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然还能怎样呢?”
公主听了她的话,没有吱声,第一次对宣儿有了隐瞒,没有将赵玉蒲的真正来意告诉她。
宣儿将画找了出来,递过去。
公主慢慢打开,仔细地看着,一边伤感地回忆,“珍妃姐姐画得真好,那么有才气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怨不得皇兄那样伤痛,换了我,也会的。”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抚上画纸,感觉象抚上了珍妃拿着画笔的玉手。
就在这时,门帘一动,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两人只顾说话,竟然没有听到脚步声,公主诧异地看着来人,手抚在画上,忘了放下,再也没想到,扎丹竟会丢下一厅的人过来。
宣儿赶忙闪身走出门去。
扎丹眼中有些醉意,但语气却异样温柔,“玉儿,怎么?还在生气么?我给你带来一个好东西,你看。”伸开紧握的手,是一颗比鸡蛋略小一点的珠子,发着淡淡的柔和的乳白光晕,公主出身皇宫,自然知道这是夜明珠,但却没见过如此大的,一时竟忘了自己还在生着他的气,放下手中的画,伸出手,想要接过来。
扎丹却在这时,猛然发现原来公主手中拿的,竟是赵玉蒲的画像,他没想到,公主会爱他到此种地步,气得拿着珠子的手微微发颤,话也说不出来,“你……你……”
公主顺着他的眼光,看到画像,心中一沉,情知他误会了,赶忙解释,“你听我说……”
扎丹狠狠地一挥手,“够了。”一下子打断了她下面的话语,
“你就守着你欺骗的心,等着吧!”
说完,再不回头,大步离去,随着他带动的风,飘过来一层细细的沫子,公主知道,是那颗夜明珠为她粉身碎骨了。
扎丹冲出房门,差点将站在门外的宣儿撞翻,宣儿看着他暴怒的神情,目瞪口呆,还未反应过来,他已一阵旋风似地冲出了园门。
宣儿赶忙跑进内室,看到公主呆坐在床上,一副惊愕的样子。宣儿抚着她的肩膀,急声问,“怎么了?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公主看到她,象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无伦次地将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
宣儿一听,也有些着急,却没有象公主一样完全乱了方寸,她温声安抚着公主,“一会儿,宴会散了,你跟他好好解释解释,我想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不,依他的性格,他必定气坏了,不知……不知会出什么事啊,也许……再也不来见我了。”公主无意识地喃喃着。
宣儿被她的神情引得不由也有些紧张,在屋子里打着转,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思索半天,最后站定脚步,定定地望着公主,“等一会儿,我去迎宾堂瞅着,若是王爷来咱们这儿便罢,不然……依我之意,既然这误会是公主你引起的,你就委屈一些,亲自去找王爷,无论怎样,今晚一定要将这误会解开,不然时间越长越不知会出什么事,更何况,赵公子也在这儿,你以后还怎么跟他见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