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吓了一跳,凶狠地拿枪推着她俩,“走,连这样的事王后也能饶恕你,怎还不知好歹?有没有心啊?”
听着侍卫们的冷嘲热讽,卓玛的刚硬和狂傲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眼中有泪花闪耀。
她忍着屈辱低下头,轻轻拉了拉喀丽丝的袖子,便转身想要走开。
忽然只听,“吱呀。”一声,园门被打开,当先站立一人正是明玉公主,轻轻淡淡的面容上有一丝掩不去的疲惫,看到两人眼中并无一丝惊奇,只是淡漠地问,“两位,有什么事么?”
却也没有了前些日子的随和。身后的侍女冷着脸瞪着她们。毫不掩饰面上的厌恶。
喀丽丝看一眼卓玛,见她依旧低着头,轻轻推了推她,卓玛猛地打了一个惊怔,抬起头,声音低得连自己几乎都听不见,“我要走了,我要去沙曼找阿哥说明事实,这一切……真的与我无关……你有什么话……带给阿哥么?”言语苍白而又无力。
公主怔怔地看着她,一时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等明白过来时,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看着一旁的楼兰女,随口问道,“你也去是么?”
喀丽丝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卓玛一人去,我不放心。”
公主没想到她二人会来这一招,抿了抿干涩的唇,淡淡地说,“好……你们去的好啊,我没什么话可带给他的,即使有……也是夫妻间的,不合适你们捎传的。”
望着两人牵着手远去的背影,宣儿“呸。”不屑地吐了一口,“什么东西啊?一个比一个没良心,这年代,好人哪里还能做得啊。”
公主苦笑着瞅她一眼,转过身,却忽然看到扎杰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盯着她的眼神,有着不尽的怜惜和责怪,她心里清楚,他是在怪她自作自受,不该放了卓玛,可是不放谁知又会是什么样的场面呢?
回到屋中,想象着扎丹看到两女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又想象着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他们是否会相偎相伴,心中似打倒了五味瓶,一时,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公主自卓玛与喀丽丝离宫那天起,便开始心神不定,几天下来,人明显消瘦下去。有几次,宣儿和扎杰跟她讲话,说了半天,她都象没听见一样。
宣儿心中焦急万分,私下找到扎杰,商量着对策,两人一致决定,还是带她出去学骑马,以便分分她的心思。
听了二人的建议,公主没有反对,却也没有显出多大的兴趣,只是机械地听从他们的安排。
人在马上,心却不知飞向了何方。
总是不自觉得就极目远眺,心中不住思虑,扎丹都走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还不回来呢?问扎杰,他也一无所知。唉!不止一次想象那两个女人一样也找了去,可扎杰似早猜到她的想法,日夜看守,比看犯人还煞费心思。
公主每次想到这儿,都会幽怨地拿眼翻他一下,却总会对上他时刻注视的目光,虽然看到鲜明的关心,却只做不见,一颗芳心早飘到了那硝烟迷漫的远方。
又是一个无聊而又烦躁的夜。
公主静坐院中,望着满天繁星,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却也似针锋相对的战场,思念和猜测剑来棒去,搞得她越加的心力憔悴。
初春的天虽已渐渐还暖,寂静的深夜却依然有着凉凉的寒意。
此刻,她正好奇地看着从园门处走来的那个颜容苍桑的不速之客,多吉的父亲桑吉丞相。
心中有些诧异,他怎么会来呢?刚才扎杰走时不是说,桑吉找他去么?难道两人走岔了?
看到他已走至台阶,站起身,带着疑问,“是来找将军的么?他刚刚已去贵府了呀。”
桑吉不吱声,依旧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上台阶,一直走到公主面前,站定,才沉声说道,“是啊!我就是知道他走了,才过来的,王后入宫这么久,老臣一直有些话跟王后说,而且这些话只能告诉王后,扎杰在,有些不便,所以老臣便将他支走了。”
公主听了他的话,一愣,皱着眉不解地问,“是什么话?如此神密?连将军也不能知道?”
“我们是在这里谈呢?还是进屋说呢?”
公主看看侍卫们不时望过来的眼神,又瞄瞄宣儿在一旁不放心的目光,思索半天,终于,领先走入屋中。桑吉一入屋中,不等公主招呼,便自行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公主心中对他的无礼有些吃惊,印象中他可是位和蔼可亲做事得体的人,现在怎么会这样呢?掩饰着心中的不安,在摇椅上坐定,淡然问着,“现在屋中只有你我,可以告诉我所来是为何事了吧?”
“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和央……背后的真相吧?”忽然他突兀地说道。
公主心中一凛,一下从椅中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难道是你……”
“你先别急,如果想听实情,就请你明天一早带着和央的尸首到吉泽寺去,在佛祖面前,我会原原本本告知你一切,但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侍女,到了佛堂,你将身边人全部支开,我自会出现,过了明天正午,我就不再恭候了。”
说完,桑吉便站起身,连招呼也不打,就往外走去,公主紧抿着唇,忽然急切地开口,“扎杰将军很不好应付的,你千万多等我片刻。”
“不,只到正午。”
桑吉迈着有些蹒跚的步子再不停顿,一直走出门去。
他刚离开,宣儿便一步跨进门,好奇地问,“公主,他来做什么?怎么有点鬼鬼祟祟的?”
公主犹豫着,是否连宣儿也瞒着呢?想着自己并未答允桑吉,去不去也还在自己决定之中,而且自己多想找个人商量一下啊,便再不迟疑,将刚才他的话全部告诉了宣儿。
宣儿没想到会是这种状况,迟疑地猜测,“他这么说,肯定另有隐情了,总是与他有关,但到底会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