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玛做起了和事佬,“算了,我也不想被阿哥骂,你自己慢慢溜达吧,再说,我们都是从马背上长大的,你怎么和我们比啊?”
公主听着她有些不屑的话语,心中有些不服,赌气翻身上马,这时和央笑吟吟地走了过来,“我的红儿啊,好几天不见,挺想你的啊。”一边说,一边去抚那马头,忽然,扎杰不动声色地走了上来,猝不及防一把擒住她正抚着马的手,众人一愣,和央脸已变了色,扎杰已迅快地将她的手翻了过来,众人一眼望去,郝然看到她两手指之中,有一个尖锐明晃晃的针在太阳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卓玛惊得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公主也吓得从马背下跃了下来,扎杰狠狠地掴了她一耳光,血从她口鼻中似一道红光喷了出来。
卓玛这时已回过神来,纳纳地问,“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和央猛然扭过头去,哀哀地求着,“公主,救我,公主救我啊,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能不管我啊?”
众人更是一惊,连喀丽丝也惊骇地瞪着卓玛,卓玛却一脸的茫然,“和央,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为了不让别的女人得到赞普,不是你这样跟我说的么?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公主。”和央已哭出了声。
扎杰冲着侍卫们一挥手,“来,将她二人都给我绑了,回去我亲自审问。”
和央看着卓玛还是一脸的茫然,空着的左手突然伸入腰间,拨出一柄短刀,在众人还未反映过来时,便已狠狠地刺入心口,临死盯着卓玛的脸,眼神充满了仇恨,“卓玛,我不会忘记你的,我在地狱也不会忘记你的,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说完,便气绝而亡。
众人被这一幕惊呆了,扎杰也未想到这侍女会如此刚烈,一松手,任她跌落尘间,看着卓玛无措的神情,隐约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卓玛任侍卫将自己抓起来,不言不语,象个呆子一样。
回到住处,扎杰象困兽一样在耳房中转来转去,他不知该怎样审问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伴,虽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件,他却一直不愿相信是她做的,不愿把那个残忍的凶手与记忆中象蝴蝶一样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可现在那侍女确确凿凿的话该怎么解释呢?
可为什么心底还有一丝丝犹疑呢?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还不确信,又该如何面对王后呢?想着那个娇弱的大唐公主,差一点又香消魂散,他感觉脊背处冒起一股凉气。
门外传来敲门声。
打开来,是公主平静的面容。淡淡地说道,“你放了卓玛吧。”
“为什么?已那么确凿。”
“一切等王爷回来再说吧,他走了都快一个月了,我想他快该回来了。”
“不行,万一卓玛跑了呢?”
“跑了最好……你认为王爷会杀了她么?”公主幽幽地问。
“这……”扎杰犹豫着说不出话来。想起每次的不了了之,他不能确定赞普的心。
“若真的是她做的,而王爷又不杀她,你想我心中会是什么滋味呢?若王爷一怒之下杀了她,那依他们自小生活在一起的感情,你猜,过了多年以后,王爷心中会不会有所难过呢?”
“这……”扎杰真的无言以对。
“依我之言,放了她,我宁可她杀了我,也不想让王爷在悔恨之中淡薄了我们的夫妻之情。”
说完,她便返身走了回去,扎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只感觉孤独得让人心疼,真想走过去,把她心中的痛,肩上的重负一起替她承担下来。
细细品着她的话,却忽然意会到,她对赞普的情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心中掩不住浓浓的失落,却终于还是决定依了她的意思。
侍卫放开卓玛的那一刻,她不相信地看着扎杰,扎杰冷冷地无力地说,“别这样看我,是王后的意思,你走吧,但愿你良知发现,不要再做蠢事。”
卓玛似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她疑惑地问,“扎杰,你能告诉我,你怎么发现和央的么?”
“其实那天回来后,我就仔细检查了那匹马,哪都没检查出毛病,还是王后的侍女宣儿不知怎么发现,马嘴缰那儿有些不对劲,一检查,在上面发现了一根针,这时,我才明白马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因为带紧马缰之时,那根针扎进了它的嘴中,幸好我们一回来就检查,不然侍卫拴马时,可能就会将它碰掉了,但我试马时,也曾带紧马缰,它并没有事,所以当时我就怀疑和央了。
因为最后只有她跟马有接触,而且回来后,她还想将马牵走,但我不能仅凭猜测来做确定,本想着会有第二次,但你们再也不来了,却没曾想,那次竟会与你们相遇,我看到她又去抚马,就孤注一掷,岂料,真如我所测,没想到,她还真的这样大胆。”
卓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由喃喃着,“怪不得,那几天,她天天魂不守舍的样子,还千方百计不让我去找你们,原来……是这样。”
卓玛扑闪着迷茫的大眼,忽然语气低沉地说,“扎杰,你真信了那丫头的话是么?真以为是我教唆她的?我知道现在我再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其实,我谁也不在乎,现在就是让我死,我也不在乎,毕竟她是我的贴身侍女,但我一想到阿哥又会冷冰冰地对我,我的心就疼得……”卓玛哽咽着说不下去。
扎杰叹了一口气,“卓玛,你就不能忘了你对赞普的情么?你不知道,你跟他……是永远不可能的,即使天下只有你一个女人,也是……不可能的。”扎杰忍不住,差点说出了实情。
“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卓玛早就从扎丹闪烁其词中感觉有些什么,但任凭她怎么问,扎丹就是不说,现在看到扎杰似也知道这件事,她急切地摇着扎杰的胳膊连声问着。
“这个……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看在我们儿时友谊的份上,我劝你,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