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撇一眼她们友好的神情,心中疑惑,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么?还是有了新的计谋?虽然那次下毒事件,自己不认为与卓玛有关,但却心知胆明,她绝不会与自己好好相处的。
想至此,她淡淡地打着哈哈,“公主一番美意,玉儿先在这儿谢过了,不过……王爷走时,已吩咐扎杰将军,着他陪玉儿四处游历,或许你们一同跟着?”
卓玛不经意地瞅一眼扎杰,看到他一副戒备的神情,不由,“嗤!”地笑出了声,“扎杰,你怎么还这副德行,挂着一张臭脸,跟谁欠了你什么似的,我从小就看你这张脸,看得都快吐了,你能不能稍微地放软一点点啊?”
扎杰听着出言不逊,眼光瞄见公主和宣儿面上一丝似笑非笑,有些尴尬,带着怒意盯着卓玛,“达娃公主,请你自重一些。”
“得了吧,又没外人,你就还象儿时一样喊我卓玛吧,从小一块光屁股长大的,谁不了解谁啊,看你嘴里假惺惺地叫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心里不定骂我什么呢。”
扎杰听她如此直白,冷硬的面孔上隐约泛起一片红,却拿她实在没辙,只淡淡地说,“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也只好听从了,卓玛,我希望赞普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最好还是不要到拉姆殿来了,我自会照顾好王后的,不劳你费心了。”
公主注视着卓玛阴晴不定的面容,想着她一向娇横,定会忍不住发怒的,却不料她忽然稳下心神,一本正经地说,“扎杰,难道卓玛真心想与王后做好姐妹也不许么?”
扎杰一时语窒,不由求助地望向公主,公主也是一愣,看着卓玛那不似儿戏的神色,她心中一动,难道她真的转了性儿,回了神儿,想要改变自己了?
看到一屋子盯向自己的目光,她下意识地笑笑,“既然妹妹有此心,玉儿也不能伤了妹妹的一番情意,以后没事,你就过来陪陪玉儿吧!”
扎杰脸色大变,望着卓玛抛过来的得意眼光,心慢慢沉了下去。
日子平静中似又蕴藏着什么暗机,悄悄流淌着。
卓玛和喀丽丝当真天天至拉姆殿来请安,来了以后,并没有叫公主出外,只是几个人坐在一起随意说笑着,卓玛的率真和信口雌黄,喀丽丝的妩媚和风情,加上公主的淡定和安然,没有锋芒,没有争执,几个女子在一起倒也有着普通的快乐,连扎杰也在这淡淡的快乐中放松了警惕。
这天一大早,卓玛领着喀丽丝和侍女和央就又来到拉姆殿,不象平时穿着长裙,一式的紧身短衣打扮,公主心中就一动,暗想,难道?有什么想法了?
果然,卓玛笑嘻嘻地问,“阿姐,今天风和日丽的,咱们出外溜溜马去?”多日的锻炼,卓玛已能顺嘴便叫出阿姐来。
公主还未答话,扎杰和宣儿已在一旁异中同声喊着,“不行。”
卓玛很快地溜了扎杰一眼,望向宣儿的目光却有些阴森,转回头,看着公主时,面色又已恢复了正常,“干嘛这么大惊小怪啊?不就是出外晒晒太阳么?天天闷在屋里,你们也不觉得烦躁?我若一天不到大草原上去疯那么一圈子,这心啊……”一边说,一边拿手指戳着自己的心口,懒洋洋地拖着长音,“早枯死了……”
公主被她逗引得心有些痒痒,悄悄瞄着扎杰,只见扎杰冷着脸摇摇头,示意她不可答应,看着卓玛热切的眼神,她迟疑地说,“我不会骑马,坐车去又没多大意思,我看算了,你们去玩吧,若我去只会扫了大家的兴趣,我还是别去了。”
“你不会骑马,我们教你啊,我、喀丽丝还有扎杰,大家个个都会骑的,不论是谁都可以教你嘛。”卓玛不以为然地劝说。
“走吧,王后,你知道,骑着马在空旷的原野上风驰电掣是什么样的感觉么?听着风在耳边呼呼吹过,远处的风景快速向眼前扑来,那又是什么样的感觉么?”喀丽丝也一旁娓娓而言。
公主眼光闪烁,忽然想到若是扎丹回来时,看着自己骑马去迎接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想至此,不顾扎杰和宣儿连声反对,爽声一口应允下来,一边匆忙回内室去换衣服,只是不敢看扎杰和宣儿哗然而变的脸色。
她刚找好衣服,宣儿已站在身后,小声急促地质问她,“公主,你疯了么?你不知道她俩人一向对你就没安好心,你怎么能和她们出宫呢?竟然还要跟着去学骑什么马?你忘了宫中出的那些个事了?怎能被她们的假相所迷惑呢。”
公主一边换着衣服,一边似随口却又象深思熟虑过地说道,“难道我一辈子就圈在这拉姆殿,象个囚犯一样,没有一点自由?我倒要看看她俩能玩出什么花招。”
宣儿情知公主说的是实情,再也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只担心地叹着气,“我明白,你说得是有道理,只是……只是……这样太危险了。”
“也说不定只是自已吓自己呢,别说了,走吧。”
一行人走出宫门,卓玛招呼公主与自己同乘一骑,着宣儿与和央共乘一骑,扎杰皱着眉,心中不安到了极点,却只能紧紧跟在身边。
幸好一路平安无事。
来到一处平坦无际的荒野,卓玛带住马缰,跳下马,又将公主扶了下来,一招手,和央从后边牵了几匹马过来,“王后,这几匹都是卓玛亲自挑选的性子比较温和的老马,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公主茫然地看着那打着响鼻的高头大马,无措地转过脸去求助地寻找着扎杰,扎杰心中还在生着气,气她不该意气用事,令自己陷入这样一种困境,却看到那可怜巴巴的眼神,脚步已不停指挥地走上前来。
拍拍马头,又搬起马脚看看马掌,最后将视线停在一匹枣红色的马身上,一翻身骑上去,两腿一夹,马象离弦的箭一下窜了出去,带起一层细细的尘土。
公主欣喜地看着他试马,心中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