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看到她那一刻,已知这是谁的住处了,心中竟有一丝的不舒服,又回想起阿莲朵说的她和另外一个侍女侍宠骄横的话,虽看她一脸的惊慌,却并无不忍,只是淡淡地说着,“起身吧,我们只是路过。”便无视地领头先行离开。
走过去好远,似还感觉那侍女在身后注视的目光,对阿莲朵的话深信不疑,更加重了对她的反感。
随口问道,“将军,卓玛这个侍女入宫几年了?”
“这个……宫中的侍从宫女,属下不太注意,这些有专人负责的,怎么?有哪里不对劲么?”
“只是觉得她有些无礼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算了……”
扎杰没吱声,以为她是因为卓玛的原因,而有意的针对。
几人又走过几处宫殿,其中,有处理政事的,有百官上下朝歇脚的,公主忽然认出,一处殿宇就是大婚那天那个,这时才知是专用来接待宾客的。
再转过去,忽然看见有一处日光普照的殿宇,楼高三层,巍峨而又壮观,公主眯着往上望去,心底竟对这幢建筑有着深深的喜爱,不由喃喃自语,“这是谁的住处啊?这般壮丽,这般阳光灿烂。”
“这……原是老赞普与王后的住处,后来……只有赞普间或进去留宿,再不许别人进足。”扎杰迟疑地说着。
公主心中一愣,刚想问什么,却忽然想起那****为难的神色,和吞吞吐吐的话语,便打住,没再说什么,顺着路绕过去,继续往前走去。
转一个弯,忽然看到一处熟悉的景象,记忆中想起这是那莲婕的住处。心中一喜,早就想着来看望这位老人家了,刚好还可以一并问问有关扎丹母后的事情,一念及此,脚下加快了步伐,片刻,便走到了园子门口。
刚想敲门,“王后。”忽闻扎杰在身后急促地叫了一声,她手一下停在半空,带着疑问望向扎杰。
“赞普不大喜欢有人来此打挠,我看你还是等赞普打完仗,再一起过来吧!”扎杰语气委婉地劝告。
公主眼神一闪,“我现在无事,又正好走到了这里,她是王爷的长辈,若不进去请个安,似乎与礼不合呀。”说完,再不犹豫,坚定地在门上敲了几下。
门开处,却正是那莲姨,她一愣,随口问道,“怎么不让下人们开门呢?”
那莲姨看到她们也是一愣,马上就回过神来,带着笑慢声慢语地说,“我自己本就是个下人,还用什么下人呢?都快进来吧,我这儿可是好久没来过人了。”言语中似有一丝喜悦。
公主听她此言,心中更加好奇,随在她身后走入园中,看到小小的园子打扫得一尘不染,虽然只有她一人,却也布置得井然有序。但毕竟少了人气,处处都透露出一个人的孤寂。
公主有些怜惜,不由转过头去,对着扎杰,“我中午想留在这儿陪莲姨吃午餐。”虽然软声软语,却有着不容置疑。
扎杰心说,你都决定了还来这马后炮做什么,也只好顺水推舟,“王后,尽管放心,属下立马吩咐膳食房准备,一会儿就会送来。”
忽听莲姨在一旁笑着接腔,“王后,若不嫌老奴做事粗糙,就尝尝老奴做的饭食,如何?小姐和宝儿最喜欢吃我做的饭了。”
公主听她说小姐二字,又想起她说自己是下人的话,再联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心中一动,莫非她跟宣儿一样,竟是王爷娘亲的侍女吗?嘴里却忙不迭地拒绝,“不行,不行,怎么敢让你老人家做呢?”
宣儿却在一旁自告奋勇,“老人家,莫如你指挥,我来做,也好让我跟你学学手艺啊!”
莲姨一听,似乎很高兴,也不推辞,“好啊,咱们中原人都吃不惯这蕃邦的饭食,你学学,将来也好做给王后吃。”
公主看她一脸的慈爱,心中升起一股儒幕之情,亲热地挽着她的胳膊,“莲姨,你不要再王后长王后短的叫了,就叫我玉儿,好不好?明玉不远万里来到这儿荒僻之处,无亲无故,你即是咱们中原人,又是王爷的姨娘,以后,你就是玉儿的亲人了。”
莲姨笑得合不拢嘴,“好啊,好啊,我家宝儿这回怎么找了这么好一个媳妇,他若不疼你,来告诉我,看我怎么骂他。”说完,便拉着宣儿去厨房做饭去了。
午膳时,侍卫们吃着膳食房送的,莲姨,公主,扎杰和宣儿四人吃着宣儿在莲姨的调教下做的香气四溢的中原菜,说说笑笑,本来气氛很融洽,可宣儿一句无心的话,却又打破了这种局面,“王爷昨天吃了我一碗阳春面就称好,若吃着这样的,说不定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哈哈……”她自顾得意地笑着,却没看到三人一下都变了脸色。等到发现已后悔莫及,只在心中暗骂了自已几千几万遍。
公主想着这时扎丹大约正饿得前心贴后心的,再也无心吃一口,宣儿和扎杰都垂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叨着,只那莲姨不动声色地劝着公主,“你该吃你的就吃你的,莫管他,俗话说的好,谁造的孽谁受罪,谁种的恶果谁品尝,莫要心疼他,跟他蛮爹一样,冲动霸道,受受磨折有好处的。”
公主听她言语中对扎丹及他父王都有些不敬,心知有缘故,知道真相的心更加急切,看三人也都停住了筷子,就站起身离开了桌子。宣儿机灵地收拾着残局。
莲姨领着公主又走进那间挂有扎丹母后画像的屋子。再次看到那忧郁的眼神和淡漠的神情,依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却就是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心中忽然有一种感动,“莫非这就是缘份么?”不由在画像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轻声低喃,“娘亲,我会与宝儿厮守终生,好好疼他爱他的。”
抬起眼,却看到莲姨在一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着说,“小姐孤苦一生,若最后能看到宝儿娶到你这样一个知书达理的媳妇,也不至于……走那一步了,唉!”
公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莲姨,你能告诉我有关娘亲的事情么?玉儿好想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