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临时搭起的一个简易账篷里,次仁、张大人、宣儿和喀丽丝都已等在那里了,看到他们进来,都站起身,扎丹笑着说,“不必客气,都快些吃饭吧,一会儿我们还有重要任务呢。”大家早已听次仁将军说过了事情的原委,便不再客气,正想坐下,却见那喀丽丝几步走到公主面前,“扑嗵。”一下跪在冰冷的地上,头磕得,“嘣嘣。”响,一边语音急切地说,“喀丽丝危难之时得遇公主,真是三生有幸,救命之恩小女子莫齿难忘。”
众人皆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女子如此知礼,公主赶忙弯下腰扶她起来,温和地说,“姐姐千万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明玉自小便常听母后教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或许这是为明玉自己积的德也说不定呢,快起来吧!”那女子直起身子时,额头已是一片青紫,宣儿撇眼看见扎丹眼中似闪过一丝怜惜,心中不由一紧,再看那女子垂着头一副柔弱的表情,一时不知为何对她讨厌到了极点。
今天的饭果然比平日好了数倍,有可口的汤,还有饼子,竟还有几片腌制的腊肉,众人一个个都吃得津津有味,公主喝了一碗汤,吃了半张饼子,感觉饱得再也吃不下了,放下碗,一回头看到喀丽丝小心地捧着碗小口小口地抿着,一副拘谨的表情,关心地说,“姐姐多吃一点啊,不要客气。”众人听见她的话,不由自主都抬起头看着喀丽丝,那女子头垂得更低,小声说,“谢谢公主关心。”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这时扎丹也笑着劝她,“你可不用跟我们客气,以后大家还要全仗你的粮草生活呢,你就多吃点吧。”那女子好象更加不好意思,不再言语,只是捧起碗喝着,大家都又自顾吃起饭来,
只有宣儿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楼兰公主不简单,有点做作。却又想着也许是自己太过关心公主,对她有点成见么?胡思乱想着却听到公主随口问着,“姐姐,这冰天雪地的,你是去哪里呢?”
喀丽丝此时已喝完汤,在一旁静坐,听到公主的问话,迟疑了一下,轻轻回道,“喀丽丝奉了父王之命,去大唐和亲的。”公主一愣,吃惊得问,“去大唐和亲?跟谁和亲啊?”
喀丽丝轻声说,“大唐国君。”
“什么?”屋里的人除了次仁将军,全都惊得瞪大了眼睛不错眼珠地看着她,她好象没想到会引得众人如此大的反应,无措地看着大家,公主纳闷地问,“你怎么会跟皇兄去和亲呢?我才离开皇宫没多久,怎么从未听说有这样的事呢?”
那女子不急不缓地回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听父皇说唐后宫前不久有位妃子仙逝了,唐朝国君竟大病一月有余,后来便,后来便……”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没了声音,明玉却紧张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听没听你父皇说是哪位妃子仙逝了?”那女子看着公主焦急的神色,神情有点紧张地摇摇头,“父皇倒是说了,只是喀丽丝记不清了。”公主颤抖着声音问,“是珍妃么?”那女子侧着头想了一下,眼神一亮,“是,就是珍妃。”
宣儿在一旁惊得,“啊。”了一嗓子,公主已手脚一软倚在了宣儿身上,未说话,泪已流了满脸,口里不住地喃喃着,“我就知道的,我就知道的,终究是这样的结局,皇兄还是害了她,皇兄啊,你为何这样心狠,若让她跟了我出嫁也不会有今天的惨剧了。”说到最后,声音渐高,却已抽咽着不能自抑。
扎丹看着公主那悲痛的样子,赶忙过来搂着她,虽然不知珍妃是谁,却知道定然与公主感情不一般,心疼地哄着她,“她已然仙逝,你即使哭得死去活来,难道还能让她再活过来么?九泉之下,她也不想你这样的吧?”公主一言不发只趴在他怀里嘶声痛哭,众人都忙不迭地劝着,喀丽丝却吓得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好一会儿,公主才哭着对扎丹说,“其实你也是见过的,就是大礼那天,在大殿前的路上与我相拥的那位姐姐,你问过我的。”
扎丹听她一提,立即想起了是谁,那位女子给他的印象相当深刻,埋在记忆深处从未忘记过,现下明白了是她仙逝后,想着那风姿绰约的人儿,也不由得黯然神伤,只是搂紧了公主,轻抚她的背无声地安慰着。
忽然公主一下子从他怀中挣出,又一把抓着喀丽丝的手,急切地问,“你刚才还说什么皇兄大病一个多月,后来便怎样了?你快说啊。”喀丽丝看她有点疯狂的样子,只好鼓足勇气吞吞吐吐地说着,“我也是听父皇说的,好象你皇兄后来便,后来便夜夜需有女子陪着才能过夜,而且,而且每晚至少得三女以上才行。”
说至后来声音又小得几乎让人听不见,但就是这么小的声音也震得公主脑子翁的一下,似要炸了开来,她一下捂着自己的脸,无声地抽泣着,眼泪顺着指逢快速地涌着,其他几人也听呆了,扎丹脸色有些阴沉,宣儿已顾不得扎丹就在跟前,只扑上来心疼得搂着公主,陪着掉泪。却忽然掉转头问喀丽丝,“既然皇上已成这样了,你父皇为何还要你入唐呢?”
喀丽丝听了这话,神情似有点感伤,“喀丽丝并不想去的,这只是父王的意思,好象那儿现在没有皇后,好几个小国都谴了人前去和亲,想着……也许……”公主听了这话又是一惊,“怎么?怎么会没有皇后呢?我来时皇嫂还好好的,难道她也遭了不幸?”
喀丽丝回着,“好象……是被打入了冷宫。”公主再也无法忍受这接二连三的噩耗,猛地扭转身,冲着扎丹哭着哀求,“你能放我回去么?我只有那么一位嫡亲的亲人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着魔沉伦而袖手旁观啊?”
扎丹似没料到公主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连想都未想就断然回绝,脱口说着,“你回去了又能怎样呢?你以为你皇兄真的很疼你么?我只用了三十年的边疆平安这样的条件,他就答应将你嫁与我了,你竟然还傻瓜一样的对他情深意浓,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