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从情圣徐志摩的佳句里,一个温柔如水,万般风情的姣好女子活脱脱地从诗里款款走了出来。她静美、得体、娇羞、可人、善解人意。他写的是日本女子,不知志摩身边佳丽,是否都是这样。娶了这样的一位女子做妻,真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可是我觉得她似乎还缺少些什么,单有娇羞是不够的,要是再有一些儿野,一些儿赖,一些儿顽,一些儿皮实,那就是色、香、味俱全的上上佳品了。
她不需要太漂亮,耐看就行。脸上有几粒雀斑也可,眼睛不算是美目流盼也可;也不需要过分时尚,穿着随了潮流就行;甚至也不需要太过聪明,傻傻的别有一种可爱。
晚上你带着一身疲惫回了家,她正蜷在沙发上织一件毛衣。眼中一亮,碎碎的脚步起来,接过你的包,绞了把毛巾,递给你擦脸,边唤写作业的儿子,边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边吃边唠叨几句邻里之间的琐事。琐琐碎碎、实实在在,气氛温馨而轻松,使你切切实实感到小巢的宁静与从容。叮叮当当拾掇了碗筷,吩咐儿子赶紧去睡,别误了明晨的早学。在你听着柔曼音乐的当儿,卧室里一种暖色的有些暧昧的灯光水一样流了出来。转眼间,她已经换上了性感的睡衣,有些轻佻的、星眼迷离地望你,目光里复杂得很,温存的爱意像是潮水弥漫了每一个角落。这时候,你全身已经彻底放松,白天在工作上遭遇了天大的不顺心,窝了一肚子的火,也早已在无处不在的温柔空气里被融化得干干净净,你会从心里说:“有家的感觉真好!”
你要是回了家,心里毛毛的,拉出一大堆活儿打开电脑就干,她会猫一样闪进来,削给你一个苹果。不一会儿,又猫一样闪进来,端一杯咖啡,瞟着专心干活的你,眼睛忽闪忽闪的,关爱的情愫都在动作上,催你的话语都在眼睛里。你专注于工作,视而不见,她故意制造一点儿声音,使你从工作状态中脱出思想来,看见了她的幽怨。拍拍她的背,说:“乖乖先睡,啊,马上干完了,马上干完了。”她嘟着嘴,刺你一眼,磨磨蹭蹭地不情愿地走了。
娇羞是一料主味,要是不改其味,久了也会有疲劳之感,你渴望激情,想让爱的滋味像老汤一样醇厚。不料她磨起人来,也让你始料不及。
双休日,她也会赖着不想起床,经过协议,和你来一盘锤子剪刀布定输赢,规定谁输了起床刷碗打豆浆。她一盘一盘地输了,仍然装傻耍赖。你赖不过她,只好先起了床,巴掌扬得高高的,轻轻落下来,在她屁股上打一巴掌,以示惩戒。她大呼小叫:疼死了、疼死了!声明自己受了害,一星期都不做饭,还要吃三次馆子。
有时候,她看中了一件时兴的新装,闹着让你陪她去买,不依不饶,橡皮糖一样粘在你身上,你被缠不过,买了回来,她就让你帮她系扣子呀,拉拉锁呀,在镜子前试来试去,你幸福得像傻子一样被她支使得团团转圈儿。
你和她并肩走在路上,她喜鹊一样喳喳地,寻件小事由与你斗嘴,旁边走过一个美人,你眼一走神,她就生了气,小嘴噘起来,冷了脸子,不理你。你连忙向她做检讨,下保证,狠批头脑中色字一闪念,并且赌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咒,并且许了许多啼笑皆非的愿,她才“扑哧”一笑,饶了你这次,并且郑重声明,下次再看人家漂亮姑娘,属于眼睛走私罪,她就要和你什么什么地恐吓一通,转过眼去剜一下那个不相干的狐狸精。
她对你的鸿鹄之志并不关心,只关心和你一起出差的那个女大学生浪不浪,她时常眼热别人丈夫对妻子的体贴,特别是春节晚会上的赵本山,他哄起老伴儿白云来,那份亲昵、那份缠绵、那份意思,哎呀妈呀,那甜言蜜语的哄人法,真要活生生地把女人给哄酥了。
她时不时使点儿小性,让你更觉着她的好。
遇见了这样的女子给你做妻,你会时时在幸福的温汤里泡着,别说替她当牛做马了,就是替她洗脚穿袜子,也是一个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