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随着灵气流转最后在治子右手掌心凝成了一把小小的血色镰刀模样的印记。
“应该说不亏是那位前辈打造出来的武器吗,倒是很方便随时抽刀战斗了。”
外面等候的两位黑衣人面色都有些焦急,都已经到了晚上,那位大人却迟迟没有出来。
夜晚的川藤家和白天仿佛不是一个地方,月光照耀下,整个院子的地上都像是弥漫着血气,甚至能感觉到院子里那些人死后的亡灵在此地徘徊。
他们实在是没有胆量进去找人,踏进此地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就连本家的人也绝不会轻易的进入。
而负责这里的也不是人,而是本家的妖仆来打理,从那时算起,只有治子一人进入过这里。
就在这时,一阵阵脚步声出现在这凶宅一般的院子里,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慢慢的从月色中走了出来。
在看清面前的人影时,两人都吓了一跳,下午进去的时候,这人也只是脸色苍白,再出来竟然变成了这幅样子。
两人急忙上前一步,扶住治子,把人小心的放进车里,“治子大人,您还好吗?”
“从未有过的好。”除了身体上的伤痛有些许难受,心情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好,既有了顺手的武器,还把困扰她一年多的瓶颈一并打破,实力突飞猛进,要不是现在她实在是疲累,或者早已经找个妖怪去打一架了。
抬手将红枫从符纸里召唤出来,整个人陷进温暖的红色皮毛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被召出来的红枫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治子浑身的血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治子!!是谁干的?!我去宰了他!!”
“冷静,我没事,给我靠一会,到了本家再把我叫醒。”治子强撑着说完,便两眼一黑睡了过去。
红枫伸手探了探少女的鼻息,确定还在呼吸之后将心放了下来,将少女检查一遍,除了原本的伤以外倒是没有别的什么伤。
“喂!你们知道她做什么了吗?”
“治子大人进入宅子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们并不清楚。”
“啧,无知愚蠢的人类,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撕了你们两个。”
少女的呼吸平稳,丝毫没有被打扰到。狐狸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心,时不时的探着少女的鼻息。
指尖的呼吸薄弱但是很实在,这个人还没有离开,还在他身边。
前面坐着两人只觉得冷汗不断的从背上渗出来,身后的存在感和威慑感根本不像一只狐狸,而且这只狐狸看向他们眼神,就像是在看两个死人一样。
明明只是一个式神而已,再强也不过是奴隶一般的东西怎么敢这么威胁他们。
“不过”
“你最好想好在说话,”一只锋利的爪子抵在了司机的脖子上,再用力一点就能划破血管,瞬间血溅当场。
“我不喜欢被人打扰,懂吗。”
“大人,我,我,我们到了。”副驾坐着的人声音颤抖的说道。
“治子的房间在哪,带我过去。”红枫变作人形轻轻将少女从车里抱了出来。
“看来这就是川藤大人新收的式神了,也不怎么样啊,一只低贱的狐狸而已。”
“真是搞不明白一只野狐能有什么能耐做川藤大人的式神,也不知道那位大人是怎么想的。”
暗处的妖仆们的窃窃私语一丝不漏的全部被红枫听了个正着。
“治子的房间在哪,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跟我来吧。红枫大人。”薰从暗处走出来,也许是动物的本能,他对上这人的视线会不自觉的颤抖,也许这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
穿过一道道走廊,一片片的树林,最后两人来到了一处格外雅致静谧的院子,“家主大人吩咐,治子大人养伤期间就住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
院子里一眼望去除了那座白色的小楼,就是满满的绿色,生机勃勃,让人一下子从乱市进入了世外桃源一般。
几只兔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急忙跳进了远处的树林里。
薰看着红枫怀里的正在熟睡的治子,嘴唇动了动,还是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治子大人为什么会收您做了式神?”
他更想问的是你凭什么能成为这位的例外,他努力了那么多年换来的不过是怜爱和友善,最多是将他换了一个新的主人。
“薰,你不该跟着我,你有更好的人选。”
“你知道我从不收式神的,还是放弃吧。”
“我为你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跟着她,比跟着我要好的多。”
少女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收下别人,不是不会收的吗。。
“不是她收的,是我死缠烂打的她,”红枫的眼神转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薰,“我没有她,宁愿去死,你能吗。”
他很明白这只兔子心里在想什么,那又怎么样,一没有实力,二没有勇气,更没有同生共死的觉悟,凭什么能做她的式神。
说完没有在看薰一眼,径直抱着治子走进了屋子里,将人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宁愿去死,是吗。。薰看着少女的窗口,转身离开,只是那么背影看上去那么孤寂颓废。
“治子大人已经去那座院子里休养了,您不去看看吗?家主大人。”
的场将手上的文件签好放到一边,“今天还是算了,估计她也累的不行,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把川上师傅一起送到治子那里,等她醒了还能给她解解闷。”
“是,家主。”
随着一声门被关上的声音,房间里就只剩了伏案书写的那一人。
的场向后靠在椅子上,仰面朝向木质的天花板,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晚,睡梦中的治子仿佛看到了那个被称为叛徒的前辈的一生。
少年时,风华正茂,实力强盛,横扫一切妖怪不可一世;中年时,风头更盛,众妖闻风丧胆,但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子。
再后来,治子从梦里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悲伤,在梦中那人在最幸福的一刻被心爱的女子背叛,匕首穿过胸口,死在本家众人嘲笑的眼神和话语声中。
尸骨无人收殓,身边并肩而战的武器也被一并封起,孤身一人烂在了那片他所深爱守护的土地里。
压抑不住的悲伤,像潮水一般涌来,治子就像一座大海中的孤岛一般被这深不见底的悲伤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