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寓的路上，江渊经过药店时，他盯着门口看了几分钟，走了进去。
江渊这是第一次来这间药店，值班的女孩坐在收银台后无聊地玩手机，听见脚步声，把手机关上放到口袋里。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些什么？”女孩走出来才看清面前顾客的脸，惊艳的容颜让她眼睛一亮，顿时就说不出话来，脸上不由得升起两顿红霞，痴痴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整个人愣在原地。
“安眠药。”少年冷清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哦哦，我，我去拿。”女孩慌张地跑开，过了好一会儿才跑回来。
女孩收了钱，把药和发票装在袋子里递给江渊，害羞地低下头，心里小鹿乱撞。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可以给我你的……”人早就不在了，“电话号码……吗？”
女孩懊悔地把头往收银台锤，来接班的同事看到她这个样子惊悚不已，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只见她锤了好几分钟才抬起头，愧恨地说：“我连他的照片都没拍啊……”
——
陶一鸣在房里看着文件，困意来袭，但这些文件明天开会要用。
他走出房门打开冰箱想拿瓶冰咖啡醒醒神，却看到里面突兀地放着一杯奶茶。
正巧江渊这时候回来，陶一鸣举起奶茶问：“这是你买的？”
的确是江渊买的，他原本是想给温晨曦的，只是……
“买给你喝的。”江渊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陶一鸣有些好笑，他又不喝奶茶，他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江渊已经回房间了，只剩他和这杯奶茶面面相觑。
他忍不住腹诽，这杯奶茶肯定不是江渊卖给他的，是打算送给那个女孩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没送到，才塞给他的。对，一定是这样。
江渊在书桌上看着一本编程书，书上密密麻麻都是他的字迹，手指也在一旁的键盘上快速按动。
不知过了多久，江渊才揉了揉眼睛合上电脑。
他像往常一样拿出几片安眠药往嘴里送，就在那一刹那，江渊停住了动作，将晚放在手心里细细端详，他的耳边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江渊把药放回瓶子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片，打开看，是他熟悉得不行的字迹。
他浅浅一笑，去厨房热了一瓶牛奶，是温晨曦给他的，她对他的好，他从来一点都不肯错过，不过他把牛奶钱给了她，他也不想，欠她半分。
江渊关了灯，躺在床上。
脑海都是温晨曦的脸，她笑的样子，她打瞌睡的样子，犯糊涂的样子，还有……江渊嘴角带上笑意，似乎就要沉入美好的梦里。
“你就是个祸害。”一道凌厉的声音将美好生生撕碎。
“你除了连累我，没有任何用处。”
“你知道吗？你是一个爸爸不要，妈妈嫌弃的克星，你连你外公都克死了。”
“他是没爸爸的小孩，他妈妈也是破坏别人家庭的贱人，贱人的小孩也是贱人。”
“贱人的分数这么高，不会是作弊吧，鸭蛋才是你应该考的分数。”
脑海里的美好全被女人疯狂偏执的身影和一群孩子用着最纯真的声音说着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另一个孩子的场景。
江渊猛地睁开双眼，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气，头发早已被冷汗渗湿了，脸色一片苍白，眼里还带着后怕和绝望。
他凄惨又自嘲地笑了。
美好，他注定是不能拥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