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被纪御风打发回祖宅,反正他这几天是心神不宁,也不适合在外多逗留。就连在警局办事时都屡次走神。
临走前,纪御风嘱咐他:“回去赶紧把那个园丁藏在花盆里的红宝石挖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纪御风的脑子里果然不是钱就是美女,他甩开刘管家,开开心心去找丁然警官吃晚饭。
而回纪家祖宅的路上,刘管家则鬼使神差地去了一个地方......
纪家花园里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是出了不小的事情。
但庄园管家馥沛并没有立刻跑出去查看。此时的她,正匍匐在书桌前,将手上的那只钢笔握得紧紧的。
她的脑子里,浮现出刘管家看见那两张纸条时脸部的抽搐和抖动,恐怕连刘管家自己都不知道,那脸色该有多难看。
馥沛将笔尖对准一张纯白色的纸条,这是她刚刚从记事本上撕下的半页,还残存着因为撕纸者手法不利落而产生的细碎毛边。
这是第三张纸条,馥沛不禁猜想,不晓得自己写到第几张时,刘管家才能把她抓住。
那是一段关乎过往的情谊,也是一个过不去的坎。
当刘管家陪着纪家子孙踏进祖宅时,馥沛的试探就已经开始。
那一张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脸,像是故人,可接近后才发现,他根本不是印象里的人。
在屡次的接近后,馥沛也终于确定下来,这个同样叫做“刘咏”,让自己唤他老刘的,实则是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
她忍不住再次从抽屉里取出DNA鉴定书,这份文书上所显示的,才是她要找的人。
如今已经成为一堆白骨,亦或是这上面的几行字。
现在的刘咏冒名顶替了真正的刘咏。
纪家的管家,是个十几年前便已经被取代的冒牌货。
乱葬岗里的风,呼呼的吹,像是那些死后没有回归故里的人,在发出阵阵悲鸣。
刘管家步伐缓慢,心情沉重,上次来这儿,还是刚回纪家祖宅时。
想来,这些年来来回回的,他也在刻意躲避回祖宅办的差事。
只要纪立铭有吩咐,他总是借口让其他助手或是公司秘书来祖宅跑腿,自己不太踏足此地。
他忌讳的并害怕的,正是他亲手埋在这儿的一具尸体。
他走到坟墓边上,虽说是乱葬岗,可他在这里树了一块小小的石碑,因此每回都不曾走错。
同以往来祭拜的情景不同,原本这里杂草丛生,今日看来却异常干净。
按理说,乱葬岗也没有人会自发来打扫收拾的。
此时,迎面走来一个农户。正是先前卖草莓给馥沛和康乔雅的那位。
他狐疑地看着刘管家,似乎是在回想些什么。
因为脚步明显放慢,有点刻意,刘管家也不得不对他多看两眼。
农户摇摇头:“不是啊。”
刘管家:“什么不是?”
农户来了兴致,立马上前搭话:“前几天,这无名氏坟墓被人给挖开了,警察还来调查呢。”
刘管家满脸惊讶。
农户继续说道:“我刚才还以为挖坟的人又回来了,但你的身型又不太像。”
刘管家低下头:“我只是路过。但,你说有人挖坟到底是怎么回事?”
农户:“哈哈,奇妙吧。我也觉得,这无人问津的坟居然还有人要来挖。听说啊。”他凑近刘管家,“有人取了几块死人骨头,放进了一户大宅子里,人家报警了。”
刘管家顿时感到天旋地转,骨头、大宅子、报警。
他整个人像失去重心似的,农户见了马上去扶他:“没事吧?”
刘管家脸色煞白,一时竟失语。他满脑子都是那天埋在纪家花园里的那几块人骨。
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正是......
馥沛苍劲的笔法,似乎不像是女人可以写出来的模样。
只见那偏蓝的钢笔墨水,在纸张上慢慢化开:“你要他永远做个孤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