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言儿姐姐说要承·欢祖母膝下,看言儿姐姐这么有诚意,不如就了却其心愿,断发明志,终身不嫁,再好不过。”
萧若清一张俏脸,满是玩味和戏谑,她倒要看看,陈艳红会怎么做。
“什么!”
“不要啊祖母……”
这话,让陈艳红与萧言儿皆是心头一震。
除非丧夫或双亲皆亡,否则女子万万不可断发,这萧言儿一样没占,也不会选择遁入空门,这断发简直是大辱!
想她萧家长女,即便不如萧若清的地位,可又何曾受过这样的欺辱。
当下,萧言儿便泣不成声,她哪里想到现在的萧若清早已不是以前的萧若清,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祖母,你可想清楚了,只要让姐姐断发,永留萧家,那梨花令就是您的啦。”
浅笑一声,看出了陈艳红有些犹豫,萧若清又再次强调了一声,怎么勾起人内心的贪婪,她再知道不过了。
“萧若清,记住你说的话。”
微微抬起眼皮看了眼萧若清,陈艳红瞬间狠下了心,若是她有梨花令,再加上自己在萧家的辈分,以后萧家,还有谁敢忤逆?
如此,牺牲一个区区萧言儿又如何?
“自然,还不赶紧给大小姐拿剪刀!”
眸子猛然变得凌厉起来,萧若清冷声呵斥一声,那些下人也不敢违拗,赶忙弯身拿着剪刀过来,毕恭毕敬的模样真是可笑。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敢听那个贱人的话,信不信我让父亲将你活剥了去!”
显然,萧言儿没想到事情真的会走到如此地步,大怒,一把就将托着简单的托盘扫在一旁,指着下人大骂,脸上青筋暴起,憋得通红。
“祖母,愣着干什么,言儿姐姐敢对下人这样,她还能对您这样吗?”
轻呷一口茶,萧若清没有丝毫慌乱,若萧言儿真那么束手就擒她才会觉得奇怪。
想萧言儿一个长女,今日,也算是丢尽了脸面。
不过,这也是萧言儿自作自受,能怪的了谁。
听着萧若清催促,陈艳红一咬牙狠心,捡起了地上的剪刀,另一只手却是一把将萧言儿头顶的发钗尽数拔去,发钗落在地上,发出叮当的清脆声响,发出冷冽的光芒,速度之快,让萧言儿无法闪躲,一张小脸显得更加惨白。
“言儿,既然你决定要承·欢·膝下,那就断发,守在祖母身边吧。”
说着,陈艳红眸中闪过贪婪的神色,手中的动作却不慢,紧接着就开始把萧言儿散落的头发尽数剪去。
“不,祖母,如此,让言儿如何做人?祖母万万不要被这个贱人蛊惑啊……”
此时,萧言儿才刚刚反应过来,猛地挣脱,就扑在陈艳红身上,苦苦哀求。
“言儿,祖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浑浊的老眼闪过几分寒芒,陈艳红一把将萧言儿推倒在地,紧接着就猛抓起萧言儿的头发,紧绷着头皮,一双丹凤眼被吊的细长。
剪刀和头发碰撞的声音让在场之人皆是心头一震,萧若清不过是几句话,竟然就要萧言儿承受了这么大的屈辱。
“萧若清,日后,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即便是如此,萧言儿依旧狠狠瞪着萧若清,若是有能力,定是要把萧若清生吞活剥。
她一个萧家长女,现在竟然受此断发大辱!
紧憋着不让自己泪落下,萧言儿知道不能反抗,若反抗,凭着陈艳红的性子,她的下场一定会更惨。
“言儿妹妹可是觉得委屈?”
嘴角露出几分讥笑,萧若清还是满不在意。
若是换了心肠软的,一定会觉得萧言儿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萧家趁自己父亲下狱时,如何对待的萧明晨?萧明晨可还是个乖孩子?
又是怎么为难她这个下堂弃妇的?甚至是嫁祸萧黛儿的死!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要把萧若清置之死地。
可惜,现在的萧若清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弱女子了!
“怎敢,不委屈……”
看着自己乌黑靓丽的头发散落了一地,萧言儿恨不得上前掐死萧若清,可是她不能,还得假笑逞强。
“那就好,以后传出去,言儿姐姐的孝义美名可就享誉京城了,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个嫡女欺负你。”
微微抬眸,萧若清眼中尽是冷淡。
萧家,是怎么对她的,她就要这些人加倍还回来。
“若清,你看这样可还好?现在,该把梨花令交出来吧……”
几剪刀下去,萧言儿的头发也变得短得可怕,陈艳红也扔下剪刀,试探着问道。
“祖母做事,自然事无巨细,言儿姐姐定是满意,只是这梨花令……祖母莫不是糊涂了,我何曾说过现在就给?”
将茶杯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说罢,萧若清起身就要走,却被陈艳红一把拦了下来。
“你不能走!你个贱人,居然敢耍我?”
扬起满是皱纹的枯干手掌,陈艳红气急,就要扇上去。
“祖母糊涂了,这梨花令我没说不给,但不是现在,等我真正掌握了萧家大权,这梨花令给祖母当把玩的小玩意未尝不可,何来耍祖母一说呢!”
以萧若清的实力,自然牢牢的箍住了陈艳红的手腕,一时之间,动弹不得半分。
冷声开口,自萧若清周身迸发出逼人的气息,竟让陈艳红有些心悸。
毫无波澜的眸子,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狠辣的手段心思,这是萧若清可又不像萧若清。
“你个无赖!你爹是叛国贼,你就是个无赖贱妇!”
此刻的陈艳红,恨毒了萧若清,她如今把萧言儿弄成这幅模样,不仅什么都没得到,还让萧言儿含了一肚子怒气。
瞬间,什么话也说的出口,咬牙切齿的怒骂起来。
“祖母这话是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咯?这样论起来,貌似祖母才是那个罪大恶极之人吧,我是贱妇,那祖母又是什么东西?老贱妇?”
掩嘴轻笑,萧若清说罢便松手离开。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能将自己的儿子孙女如此辱骂,一味偏袒献媚之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什么都不顾,一想起这些,就让萧若清恶心。
这萧家人,当真,一个比一个可恨。
那,她萧若清就做个更恶的人……毕竟自古,恶人自有恶人磨!
那些下人见萧若清要离开,赶忙躬着身子后退,如同看到一尊杀神,哪还敢上前阻拦。
“贱人!等萧山回来,看你这个小贱蹄子怎么浪……”
看着萧若清离开的背影,陈艳红现在不敢怎么样,却是撂下一句狠话。
毕竟现在萧家都由萧山掌管,即便没有梨花令,萧氏商会群龙无首,也会听令于萧山。
“一个只会吃白饭的大伯罢了,我会怕他?真是可笑。”
没有丝毫因为陈艳红的话停留,萧若清暗自冷笑,这萧山不来,她也会去找的,霸占原属于自己一脉的萧氏商会,该死。
她要让萧山知道,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死的,有多惨!
……
“祖母,你放心,这笔帐,我都会算在那个贱人身上!一切,只等爹爹回来!”
抓起一把散落在地的头发,萧言儿哽咽的说着。
但她知道,这气,不能撒在陈艳红身上,只有联手更多的人,才能把萧若清赶出萧家,甚至,让萧若清身败名裂,再也无法抬头做人。
“好个萧若清……大逆不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居然养出这样的孙女……”
这陈艳红也是就坡下驴,看萧言儿没提断发的事,瞬间瘫软在地,哭喊起来。
现在的陈艳红不止怨恨萧若清,更怨自己轻易的相信她,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这边的哭天喊地并没有影响萧若清,此时的她早已经回到了自己霓裳阁,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对付萧家这些人。
不过,她要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治好萧明晨。
忽然,萧若清像是想到了什么,寒芒毕露。
三岁之前,萧明晨还好好的,怎么三岁生辰一过,便成了如此?长大后,即便是顶着小少爷的名头,怕也是吃了不少苦。
想萧明晨小小年纪,便受尽世人冷眼,他的世界,又该是怎样的黑暗。
而重中之重的还有叛国通敌一案,萧若清的父亲从商,跟朝堂的人偶尔搭边也很少,怎么突然就有了这样一个罪名。
萧若清长叹一口气,不敢再想下去,这里面,定然有颇多阴谋,只是要等她一一解开。
不过,无论如何,害萧家的,她都要让其加倍奉还,不管这个人是谁。
念及此,萧若清简单梳洗一番,便盘坐在了床头,这幅身体还很虚弱,必得调理一番,才能发挥出她真正的实力,否则,日后行事,总会有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