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冰冷情人节4
“他跟我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要我原谅你。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或许现在，我根本就不会坐在这里。”
“我欠徐为风的，太多。”
不错，顾界城，你的确欠了徐为风太多，但我又何尝不是呢？他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是除了伤害，我什么都没有给过他，只知道怨他、怪他。
“咦，宇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坐在你对面那个……哦，是顾界城啊，我还以为是徐为风呢！对了，徐为风呢？他去那儿了？”刚走进来的张纪学长一下就看到了我们，夸张地笑着。
又是徐为风！看来，不管走到哪里，徐为风都是备受人们关注的，只可惜，现在……
“张纪学长，好久不见了，你和齐书学姐也来吃饭吗？”
还是跟以前一样，齐书学姐轻轻地挽着张纪学长的手臂，恬静而美好地笑着。张纪学长跟齐书学姐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很轻。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我突然觉得好羡慕。
“对啊，今天是情人节嘛……不过，我告诉你们，其实我是被我老爸逼的，不然我才不会花时间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呢……”
“纪，这些话要是让叔叔听见了，又要说你了。”齐书学姐笑着抖了抖张纪学长的胳膊轻声说。
张纪学长有些不满地看着齐书学姐：“书，你别老提他行不行？烦死了！”
齐书学姐非但不生气，还开玩笑似的问：“是我烦还是叔叔烦？”
“你提我爸就烦，不提他就什么都好，行了吧？”张纪学长有些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可不想在学弟学妹面前跟你吵架，走吧，我们去那边，别打扰宇婧和顾界城了。”
看不出来，张纪学长还是那么识趣的一个人嘛！
“如果你想先回家的话，我可以送你。”顾界城的声音虽然不怎么冷，但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掺任何感情。
“我……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低着头，不敢再看顾界城一眼。
“没有说不代表没有想。”顾界城很平静地说：“走吧，你该回去了，我送你。”
街上的人脸上全部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那些女生，手里要么捧着巧克力，要么就是充满爱的玫瑰花，情人节好像已经定型成这个样子了。
顾界城在我身边，低着头，走得很慢，好像很累的样子。他这样，我总是不太放心。
“下学期，还继续念国华吗？”顾界城沉闷的声音终于在我耳边响起。
我点了点头，说：“徐为风说，他希望我能够陪你走到最后。”
糟了，我刚刚好像说到徐为风了。真是的，原先的时候明明答应过顾界城不提他的，可是……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我偷偷看了看顾界城，他好像还好，脸上并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
“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留下来的原因？是因为顾界城，还是因为我？”
我没有想到顾界城会这么问，他问得太突然，我根本找不到答案。到底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徐为风，我根本就不知道。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是不好在我面前说，还是没想好怎么跟我说？”
奇怪了，顾界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依不饶了？要不是在大街上，今天又是情人节不好意思给他难堪，我真想冲他大吼一顿。
“为什么你一定要我把答案说出来呢？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徐为风，反正我都是一样的留下来。所以，这个答案，也许并没有那么重要。”
“不，虽然结果一样，但是意义不同。”
顾界城的声音冷，冷得让我心疼，冷得让我不安，冷得让我愧疚。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叫结果一样但是意义不同？今天他说的话，我总是无法理解，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顾界城，为什么……”
“你别说话，听我说。”顾界城双目平视着前方，脸上也没有一丝异样。“其实，为了这一天，我整整等了一千九百四十五天。原来的时候，我希望我们唯一的一次情人节约会可以浪漫一点，潇洒一点……”
潇洒？浪漫？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我让他的希望破灭了吗？
“顾界城，对不起……”
“听我说。”
嘿，给他点颜色他就开起染房来了？这分明就是得寸进尺嘛！不过，对他的事，我的心里始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也只有算了。
“一年半以前，大概是那个时候吧，我被医生确诊患了绝症，为此，我消沉过好长一段时间，差不多有两个月。那段时间，我连徐为风都没有见，每天想的都是你。虽然我吧确定五年多以后的你是否还记得当年的那个约定，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你十六岁生日的那天，也不知道你回来我该怎么跟你说。我不想让你伤心，也不想让你看见我死，所以，我才决定让徐为风代替我履行多年前的约定。然后，我把指环给了他，从那以后，我从来没有在徐为风意外的人面前笑过，因为我想跑掉给你有关的一切东西，只有那样，我才会变得不像当年跟你订下约定的那个小男生，即使你看到我，也一定不会知道我就是那个人。毕竟，我没有指环，也没有对你承诺过的笑。”
徐为风说得不错，一直以来，顾界城都有考虑到我的感受，可是我……我却总是忽略他……
“还记得你刚转进国华的第一天吗？其实，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知道你是谁了。虽然时隔五年多，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但是，你的眼睛还是跟当年一样，一点都没变。知道我为什么会为难你吗？在以前，我根本不是那么无聊的一个人，不过，我怕，我真的怕，我怕你看到我以后也会跟我一样想起来我是谁，所以，我必须让你讨厌我。后来，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顾界城傻笑了一下，接着说：“我原以为我可以扔掉和你的所有回忆，可以忘掉你，可以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过，就算只有我，我也不会想到你。可是，我错了，每次看到你跟徐为风那么亲密，每次看到你受委屈，我的心还是会难受，还是会痛。我想安慰你，想帮你，却始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从来没有想到过，真正的顾界城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伤感、落寞，我还以为他很坚强。
“徐为风也跟我说过，他说感觉是无论如何也假装不了的，他跟你是新识，而不是旧知，小时候那种纯真的感觉、跟你在一起的感觉，他装不出来，所以，我们才会一直提醒你、暗示你，从指环、微笑，到让徐为风说和我当年一样的话。这些，徐为风都很配合，令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如果哪天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在心理上，是否能够承受得了那么大的打击。记得那次你跟徐为风吵架吗？我之所以会那么生气地对你大吼大叫并不是我怕你认出我，也不是为了要故意疏远你，而是我觉得徐为风他……他真的很可怜，他为你做了那么多，结果还被你伤得那么深，我越想心里越生气。本来你会怀疑他我也可以理解，但是当时对兄弟的义气冲散了我所有的理智，所以我才会那样骂你。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样无助、那样失落的徐为风，而这一切，却都是因为你……其实，我也有责任。徐为风说过，我这么做，是对你的侮辱，是对他的不尊重，他不想继续做下去了。我想，那个时候的徐为风，应该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