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学年的成绩都出来了，沥青中学还开了个家长会把做成曲线图的成绩单放在了每个家长的面前。
赵老虎在讲台上给家长们分析高一同学的班内情况，表扬了像江渭北这样的理科奇才期末全市统考时为沥青争得的荣誉。
最后就是奉劝一些文理偏科严重的“才女佼佼者”千万不要临门一脚踢错了门，每一个人都要有自知之明。
赵班这是话里有话，林暮云怎么会听不懂。所有的学生就坐在家长的旁边，教室显得有几分拥挤。
几个后排的男生窒息得喘不过气来，互相之间给了个眼神就一起溜出去打球了。江渭北也一起揣着个大水瓶，奔向烈日洋洋的篮球场。
林暮云右边瞧瞧江渭北的成绩单就是一条光滑的直线，再看看自己的成绩单上就像大海一样破涛汹涌，林暮云仿佛看见家长会后林母温柔一刀后面的暗潮流动……
暮云真心羡慕那些电视剧，校园小说里面的女主人公因为文理分班携带出那么多爱恨情仇，拆散了那么多神仙眷侣。她们至少还有选择的余地，她，只能选文科……
多年以后，林暮云还是对计算机专业会编程会高数的女生，对医学专业会解剖会药理的女生，甚至是对土木专业能够去见证大楼的建成的女生都心生敬佩。
她也很希望可以酷酷地在答题卡上一步步按流程计算出正确答案，但就凭她这个不开窍的脑袋啊，难！
“江渭北，你不打了啊。”
家长会落下了帷幕，一个个家长走出了校门，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学生们就都留在学校里，自习的自习，散心的散心。
江渭北好像有什么要事，整场球都心不在焉的。李杨觉得今天的江渭北有点扫兴，这才开场半小时大哥就要走人。
江渭北自顾自揣着口袋，抱着篮球去了办公室。
“江渭北你一个数学将近满分的为什么要选文？”
赵班气得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声音大的连楼上高三在讲课的老师都不由得停下了声音。火冒三丈的她让整个办公室里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而办公室门外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男女女一层又一层在办公室外面叽叽喳喳的叫，赵老虎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每年学校都有这么几个出人意料的毛头小子。
“你不会是想和你学长许远流争‘沥青第一情种’的称号吧。”
“哈哈哈哈哈哈……”
躲在门后面高一的人谁不知道这个许远流啊，全k市理科稳稳的前三名为了一个女生改了分班志愿选了文科，最后连高考志愿都填在了一起。每个学校好像都有这样一个惊天地泣鬼神般敢爱敢恨的风云人物。
“那赵老师你说我的舒沁眉是谁啊？”
少年们总以为大人们揣测不出自己的心意，但其实谁又没有过一段经历过青色悸动的青春呢。
驻足在门外的林暮云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突然想到晏几道《临江仙》里面的几句词：
“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
“流水便随春远，行云终与谁同。”
词中的意境有些许凄凉，酒醒长恨莫过是人间难以逾越的情关。虽然不知道这位舒沁眉如今身在何处，而许远流是否相伴与君同。但在一代代沥青人眼中，都是些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狠角色。
“那就尊重孩子们的想法吧，毕竟都是他们自己要走的路。”
魏帅虽然不舍得这个数学优生，但表示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赵班只能盯着那张“分班志愿书”，看到又是他的学生再一次“误入歧途”。
赵老虎心里打鼓似的七上八下，这两年自己是被下降头了吗，还是冥冥之中注定沥青还要再出一对许远流和舒沁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