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红芍见这一阵风波被秦臻压下了,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处理完颖儿之后,秦臻朝着帝娆颇为友好的点了点头,便带着仪仗队走了。帝娆和红芍站在一边,看着她走出去好远,方才轻笑一声,不甚在意。
久闻这人间后宫之中,最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秦臻看似是为了维护齐霖的威严,其中到底有什么弯弯道道,又有谁知晓呢。
听说秦臻贵为大齐皇后,天下国母,尊贵无双,可这后宫中最为得宠的,却往往都不是这位识大体的皇后。
齐霖有一个贵妃,貌美无双,才艺双全,家世显赫,故而在这后宫之中一向跋扈,齐霖忌惮其父在朝中权力,从不责难,甚至于时常夸赞贵妃真性情。
导致那贵妃在宫中肆意妄为,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除了秦臻。
秦臻性情沉稳内敛,贵妃从未在她那里讨到过便宜。
帝娆方才看着,那多话的宫女颖儿,与秦臻并不亲近,说逐出凤仪宫就逐出去了,只怕是贵妃安插在她身边的奸细吧。
只等秦臻偶然间与帝娆相遇,借秦臻之手前来试探一番她的深浅。
只可惜秦臻棋高一着,反倒借此机会把贵妃细作踢了出去,还落了个好名声,又在齐霖那里讨了好。
这一出好戏着实是精彩,帝娆身在局中,却又饶有兴味的看着,只觉得这人间的当真是比水镜中看见的要有趣的多。
不过,这一切,都与她无关罢了。
正如帝娆所料,今日齐霖下了朝听说了这件事,只赞了秦臻大方得体,温柔贤淑,赏赐了些金银珠宝,一时间帝后风头大盛。
帝娆这几日,一直住在齐霖的偏殿里,倒是没见他唤人来侍寝,也不曾宿在后妃寝宫。
只是今夜,齐霖寝宫中一直没有燃起灯火,帝娆也没那个兴致去过问什么,便早早歇下了。
于帝娆而言,齐霖虽是人皇,人中龙凤,可他不过也就是个普通的凡人。
肉体凡胎,寿命不过短短几十年,如同过眼云烟,帝娆没有任何兴趣在他身上用心,反倒是齐霖不在她身边,她可以尝试着化形温养灵体。
故而未曾入夜帝娆便称自己乏了,让红芍遣散了那些宫女,独自一人待在寝宫里。
这大齐的帝宫,选址在龙脉之上,灵气十分充裕,却并不纯粹,不似妖界那般充满邪性,也不会太过清澈让她自心底感觉到不适。
只可惜这灵气充满了帝王的威压,若非帝娆在妖界时经历过重重挫折坐上了妖帝之位,此时此刻,只怕会难以承受带着人皇气息的冲击。
宫里没有燃灯,幽幽月色从外面照进来,女子双眸紧闭,眉心一点朱砂痣隐约泛着血色的光芒。
帝娆凝神聚力,试图引导一些灵力流动过自己的经脉汇聚于丹田元婴之处,将自己体内的妖力引导出来,可任凭她怎么努力,最多也只能感受到灵力的存在,半点引不进来。
就好像她的身体和外界始终有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屏障。
如此处境,竟比她吸收日月灵气化形之时还要难办。
而且,任凭帝娆如何努力,始终变不回荼蘼花的原型了。
若是一直维持人形,披着这一层皮囊,她以花妖之身,到底是难以充分感受天地灵气的。
所以她到底该怎么办?
百般努力无果之后,帝娆不由得有些气馁,却忽然试到胸口处一阵温热,似乎是什么东西正在发光灼烧着自己。
她将一直装在胸口的一个香囊拿了出来,里面是那日救她那个神秘人留下来的东西。
几颗疗伤的上品丹药,和一块质地通透灵气四溢的莲花形玉珏,却没什么能对她现在的修炼有帮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