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知识就好比一个圆圈,圈里面是已知的,圈外是未知的。你知道得越多,圆圈也就越大,你不知道的也就越多。所以,面对浩如烟海的未知领域时,一个人的努力实在太过渺小。
对李凡来说,眼下的环境却有些糟糕,想要依靠那些人一同进步是非常困难的,但他们却有一个很好的优点,那就是听话。面对有实力的人,他们会表现的足够谦卑。
从驾驶舱出来的时候,他听到了潘考斯特的声音,笑了笑:“正好我也想要跟你谈一谈。”
走到指挥室时,他看到了潘考斯特,也看到了马龙。当然,还看到了他比较关注的两位对象,纽顿与赫尔曼。
他刚走过来,纽顿就走了上来,他一脸的恭维:“博士,你是一个相当具有远见的人,看到了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这话其实在打脸,不过不是李凡的,而是潘考斯特的。至少在怪兽会发动能量进攻,并让机甲做出防备这件事情上,潘考斯特存在明显的判断失误。可从李凡的角度出发,潘考斯特做的足够好了,毕竟他所做出的判断都依据在科研室那边的结论。存在有误差,这是可以被理解的。何况,在他的建议下,还开发出了五代机甲。
“我不需要听取你的恭维,也不需要听废话,所以你最好总结一下自己的发言。”李凡脸色平静,警告过了纽顿后,他看向潘考斯特,语气颇为无奈,“我真的没想到,在机甲战斗上,我们的战士竟然表现的如此低能。这让我很失望,难道他们不清楚,和怪兽的战斗根本就不需要如此拖沓,只要能干掉对方就可以了,不是吗?”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的,博士。”潘考斯特看着他说。
李凡咧嘴一笑:“你说的对,即便我已经将机甲系统的整体参数全都做了一次升级,但我似乎忘记了,这样做还不够,治标不治本,需要从源头出发。所以我想好了,接下来的工作,以超级战士的研究和机甲术开发为主。”他摊开双手,叹了口气,“但我遗憾的发现,我们的时间似乎并不够。”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向了赫尔曼。
这下好了,其实不仅是他,包括潘考斯特和马龙看向了他。至于好基友纽顿,则耸了耸肩。
很明显,该我出场的时候到了。
“在一开始,怪兽的攻击间隔是二十四周,然后缩短到十二周,六周,两周,上一次悉尼攻击只间隔了一周。而在四天之后,我们每隔八个小时就会看到一只怪兽,直到它们每隔四分钟就出现一只....”赫尔曼顿了一下,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人群,发现大家确实在听。不,好基友纽顿除外,他整个人显得漫不经心。好吧,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这些论调,已经快要到耳朵生茧的程度了。
他继续往下说:“...根据我的推算,当虫洞的开启周期变得越来越短时,怪兽出现的频率将会随之不断提高。而我们所要遭遇的怪兽,也将会以几何倍的方式发生变化,直至人类全都完蛋为止。”
似乎觉得这些还不够,他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利用全息投影将自己模拟的数据展现出来,也就是两个平面。而在平面之间,则有一个类似于食道的结构,将两个平面连接在了一起。
“这就是被我称之为‘咽喉’的虫洞,它的开启有着极其严格的出入条件。除了怪兽之外,我们这颗星球的一切东西无法打开它,所以自怪兽首次入侵以来,我们一直都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这是一个能令人泄气的消息,和他身上的书呆子气挺合适的。
“我就知道,你果然隐藏了一些东西。”纽顿埋怨道。
“得了吧,你和怪兽大脑神经链接得到的那些东西,不一样没告诉我吗?”赫尔曼瞥了一眼,“咱们俩,彼此彼此。”
“呵呵...”
“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潘考斯特冷眼一瞥,两人顿时闭嘴,这时他才看向李凡,指着全息投影说,“我知道你的能力,但眼下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最近的一次怪兽袭击将会在四个小时后开启,所以我们需要想办法炸毁虫洞,来为我们的发展积累时间。”
“啧,时间啊....”李凡啧了一声,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如果能穿越在大灾变初期,那现在的处境绝对会很好。可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儿砖头,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修修补补。想要有新动作,则需要一定的时间,而这恰好是他所缺乏的。
“你有什么想法?”潘考斯特问。
“我的想法都不现实,需要时间,按照你的想法来吧,我这边会全力协助你。”李凡颇为无奈。如果有可能,他绝对不会这样做,因为他会利用虫洞达成自己的目的。但眼下是不行了,他成长需要时间,而怪兽的入侵却并不会拖沓。这就相当于在打一场时间差的战斗,而他是吃亏的一方。想要扭转局势,那就得来一次狠的,将战场给彻底的隔绝开,所以这就成了最好的方法。
不过换个角度看,如果真的成长起来了,那主动打开战场通道,反攻回去,这也未尝不可。只是这种按照剧情走向的做法,恰好是李凡最不希望看到的。因为这让他对自身穿越者的身份感到耻辱,开局好歹也是一个文明的继承人,结果到头来却无能为力,这就打脸了。
“那就利用核弹,将虫洞给炸了。”没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潘考斯特有些失望。不过他也抓到了关键点,并非李凡做不到,而是时间不允许。既然如此,也就只好这样行事了。
“但我要提醒大家的是,”赫尔曼又出来刷存在感了,他说,“这是我们单方面的炸毁通道,对于虫洞另一面的文明来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再次建立通道,发起入侵,卷入重来。”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如果等不到,那我会主动杀过去。我可不是那种被人打了一巴掌却不会还回去的人,我也不会给被人第二次打我脸的机会。因为当对方想要打我的时候,我已经把他的脑袋给拧了下来。”李凡直接了当表达自己的主管想法。
纽顿和赫尔曼对此则表示沉默,因为他们并不看好未来。从他们的角度出发,这是两个文明群体的比拼,而人类是出于劣势的一方,那种压力让他们感到焦虑,也险些让他们崩溃。
可对潘考斯特和马龙来说,他们则感受到了李凡的自信,感受到了对未来的希望,哪怕只是一丝丝,也足以激励人心。两个文明群体间的争斗日益激烈,已经到了难以弥合的地步,生死存亡就在眼前,在近乎就要压抑到极点的情况下,似他们这样的人,早就有了很深很深的疲倦,也都做好了牺牲的觉悟。
就眼下来看,虽然还看不到人类文明胜利的曙光,但毫无疑问,他们已经走在这样的路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