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能在这么下去了。”许安东听着白云观内不时传来的惨叫和怒吼,肝胆欲裂,抓着龙行风的衣服,用力的吼道:“在这么继续下去,弟兄们就都死光了,都死光了!”
“我知道,我知道!”龙行风一把推开许安东,颤抖的说道:“我又何尝不心痛?但王爷下令,令我等守侯此地,我又有什么办法?”
龙行风满嘴苦涩,自己费劲心机培植势力,自愿成为王爷手下的一条狗,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报仇吗?但,就这么败了吗?望着白云观,龙行风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我要进去。”许安东双目坚定的看着如一只巨大的怪兽,吞噬着一切的“白云观”说道:“我和你不一样。王爷什么的,对我来说太遥远了。我只要我的兄弟活着,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所以,我一定要去。”
“你,保重!”许安东深深的看了龙行风一眼,大步的朝着白云观走去。不管以前如何,现在,龙行风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百死不悔吗?”看着许安东那决绝的背影,龙行风突然感到自己又有了力量,“既然你都不后悔,我又有什么后悔的。最少,这个世界我来过,我努力过。就算我失败了,我也不后悔,更何况,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我不是没有一博之力。”映衬着阳光的昏黄,渐渐消失在天地间,龙行风紧握着双手,好象那里有他想要的一切。
几百米的路程,许安东却走得格外艰难,青石路面上,横七竖八的铺满了死相各异的尸体,踩着被鲜血染红的青石路面,许安东几乎可以想象得出,这里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屠杀,这让他更担心他的一干弟兄了。
“浩威!”许安东看着被血刀老祖捏住喉咙的常浩威,声嘶力竭的狂吼着,双脚猛的一用力,整个人一跃而起,手中长刀青光霍霍,照着血刀老祖面门就是一刀劈来,此人正是放心不下弟兄的许安东。
“想救他?”看着悲愤莫名的许安东,血刀老祖忽然感到一阵快慰,对许安东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轻声说道:“晚了。”只见血刀老祖手腕轻转,双手用力,只听“喀嚓”一声,便扭断了他的脖子。
“老子要你的命。”眼见兄弟在自己面前惨死,许安东悲愤莫明,手中长刀照着血刀老祖的脑袋,当头便砍,刚才那一瞬间,许安东分明从常浩威那绝望的眼眸中读出了两个字,“快走!”
许安东这拼命一刀,势凶力沉,用某种功法强提功力的血刀老祖不敢硬接,只听见血刀老祖那冷酷笑声传来,“想要?还你!”说着,血刀老祖把手中的尸体以更快的速度抛向许安东。
看着兄弟的尸身朝自己过来,许安东那一刀已是劈不下去,唯有强行变招。忍住经脉的不适,接住常浩威尸身。但许安东刚一接到,就是一声闷哼,连退三步,嘴角益出一丝鲜血,但见许安东用怨毒双眼看着血刀老祖吐出两个字,“卑鄙!”
刚才接住常浩威的尸身,许安东就感觉到一股强横的内力透过尸身传到自己体内,在加上刚才强行变招对经脉照成的伤害,绕是许安东功力过人,也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卑鄙?”血刀老祖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江湖杀伐,何谈卑鄙?只是各凭手段罢了。”血刀老祖话音未落,一道如血残阳已从血刀老祖手中蜿蜒而出,虽身陷重围,虽手中之刀已不是自己那柄血刀,但老祖依然自信,那一柄长刀来去自如,不多时,被一阵强攻打乱节奏的许安东便已是守多攻少。
“我就是死,也要拉你陪葬!”许安东突然弃刀,死死抓住血刀老祖劈来的长刀,狂吼道,“一起死把!”说着,对身边不知所措的捕快吼道:“还不快下手!”
“不自量力!”血刀老祖并没有为眼下貌似的必死之局而慌神,对血刀老祖来说,比这更凶险的事都遇见过,况且对他说这话的人也不少,但最终都不过是临死前的美好愿望罢了。
血刀老祖大喝一声,插入许安东体内的长刀用力一搅,长刀刮骨之声顿时响彻全场,血刀老祖看着双手十指齐根而断的许安东,发出一声狞笑,右手向上用力一扯,许安东在无边痛苦和怨恨中被血刀老祖生劈成两份。
此时,血刀老祖凶威一时无二,只见满院捕快无人敢阻,眼睁睁的看着剩下的三佛围绕在血刀老祖身边,一步步朝观外走去。
此时白云观外又是一番热闹,人潮涌动,多是官兵,一个个凶神恶煞,面目憎恨。当龙行风看着被众星攒月的那辆豪华马车时,终于明白,自己等候多时的王爷,终于姗姗来迟。
“龙行风,里面情况如何?”大明王爷朱长痕下了马车,看着对自己躬身行礼的龙行风问道。
“回王爷话,小人不知。”龙行风低头说道:“不过一刻钟前,许捕头不听号令,私自进观,生死不知。”
“你说,他能活着出来吗?”朱长痕回首向身后一女子若有所指的问道。
“小人不知。”龙行风低着头,不知道王爷问的不是他,但他还是说道:“我不知道他能否活着出来,但许捕头进去后,白云观内撕杀声已经渐小,我想不管如何,几分钟后,就能见分晓。”
“也好。”朱长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向身后女子询问道:“那我们等等如何?”朱长痕身后那女子虽不说话,但他明白,她这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那我们就等着把。”朱长痕忽然笑了起来,而且狂笑不止,他突然觉得,给她一个似有似无的希望,但这一份希翼,她却永远也别想抓在手里。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折磨,也只有这样,才能一泄这十几年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