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你们做的?”血刀老祖看着手指因握刀太过用力而手指发白的我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当他看到神色自若的血色时,却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血色一番,突然笑道:“很好,很好,居然在此地碰到一个武者,难得难得!”
“有什么很好的?又有什么好难得的?”血色傲然一笑道:“是敌人那就战!是朋友那就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的喝一杯!别在这说些没用的废话!”
“是极!是极!”听到血色说的如此不给情面,血刀老祖不但不生气,反而鼓掌笑道:“跟正派人士打交道就是烦,明明恨别人恨得要死。拼杀的时候却非要说那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场面话。跟他们打交道就是没有邪派中人来的爽快!”说到这,血刀老祖看向我说道:“你的成就止于此已!空悟了境界,心却和境界融合不了!”
“可惜,可惜!”说着血刀老祖摇头道:“真不明白向你这种心中充满仇恨,自责,迷茫的人,当初是怎么悟到如此境界的。”说着血刀老祖话锋一转,看向血色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你看你身边的这位?同伴?看到我紧张的如临大敌,心都乱了。”
“怕!怎么不怕!”血色很光棍的说道:“但怕有什么用?怕,你就会放过我们吗?恐惧,只能让自己死得更快!只会让自己十成武功使出八成来!”
听了血色的话,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那颗紧张的心平静下来,感激的看了血色一眼。我知道眼前这人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强大的敌人,我也明白血色说这番话的意思。如果不能发挥出自己所有的能力,明年的今天只能是我俩的忌日!
“很好,很好。”血刀老祖见血色这一番话,不断破了自己的诛心之言,还点醒了我的斗志,不禁由衷的说道:“你很有潜力,如果你今天不死的话,他日的成就绝对会超过我,达到另一个颠峰。”
“有没有兴趣拜在我门下?”血刀老祖爱才之心大起,抛出了他的橄榄枝。
“很抱歉。虽然你开出的条件很不错,对我也很有诱惑力。但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要走我自己的路,我要追寻属于我自己的武道。”说到最后,血色对着血刀老祖散发出强大的战意。
“那真是太遗憾了。”血刀老祖有些落寞,有些遗憾的说道:“如果有可能,我是真的不想要你死。”
“多说无意,战把!”说着,血色向前猛踏一步,腰身奇异的扭转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妙的步法配合着他那独有的拔刀术,碧玉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如弯月般奥妙的曲线,形成了血色独有的血玉十三式中的一式‘阴晴月缺’。
“招是好招,可惜习练的火候不够,想对付我,还差了点。”只见血刀老祖连刀都不屑使用,只是轻轻一个挫步,轻描淡写的便躲过了血色这一招。
血色盯着血刀老祖刚想说两句场面话,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运转如意的内力也突然懈怠下来了。尽管精神还在抗争着,但身体却屈服于血刀老祖那毁天灭地的威压之下,不住的颤抖着,血管也因为承受不住这压力,渐渐开始崩裂。照这样下去,只怕不用血刀老祖动手,血色自己就因为血管爆裂而亡了。
右手握刀,缓缓提起,刀尖前指,这一刻,我整个心神都沉入屠神斩的意境之中,身前的一切都已消失不见,整个天地间只有正缓缓走来的血刀老祖和我手中的刀。
蓦然的,我前指的刀尖开始缓缓的颤动起来,让人分不清下一刻出刀时会是劈、是砍、是削、是刺、是撩、还是挑与此同时,随着刀尖的颤动,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凌厉,一种傲视天下的气势破体而出,迅速的阻挡了血刀老祖身上凶煞之气的蔓延。
正在猫戏老鼠的血刀老祖虽然语气神态都对我表现的很不屑,而且好象一直把注意都放在血色身上,其实心中一直在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血色虽然很有潜力,但那自创的招式在血刀老祖那千锤百炼的眼中看来,确是有些粗鄙。
而我就不一样了,招式虽然难得,但用心勤奋的话还是找得到武功秘籍或者通过拜入名师门下学得到的。境界就不一样了,那只有对武学理解达到了一定程度才能明了的。
血刀老祖可是知道的,悟通境界的武者可不是那种没悟通的普通武者能比的了的,如果一个武者是十人敌,那么悟通境界的武者就是百人敌,万人敌!
“天人刀合一!”血刀老祖心中大惊,世人只知道人刀合一,却不知道在这之上还有另外一层境界,血刀老祖本身就是玩刀的顶尖高手,自然知道我此时的情况。
刀本死物,没有霸气,也无杀意,有这些情绪的只是人而已。但大多武者领悟不了这点,导致人被刀奴,引发自身心底之邪恶,最终因刀而起,又因刀而灭。
但当人领悟刀法达到一个颠峰造极的地步之时,就会领悟到这一点,所以才有了手中无刀,心中有刀,天地为刀,何物不是刀的境界,那时就会达到一种真正的刀法及至天人刀三合一!
天人刀三者合一,能借用天地之莫大威能,让敌人从内心之中产生无法抵御之感,达到不战自溃的目的。
“我自五岁被师傅带去西域大昆仑雪山,面对万刃寒冰,苦练六阳融雪功二十载,不分寒暑,不分日月,只有面对生存的苦苦争扎。二十年后,万年寒冰被我用一双肉掌,硬生生的开出了一方小天地,六阳融雪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随着血刀到祖他那不带一丝情感的讲述,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刀。
“不管大昆仑雪山的迷雾有多么的浓厚,那每天升起的朝阳都会缓慢而坚定的破开它,照耀着那大昆仑雪山上的万千生灵,给他们那冰冷的灵魂带去一丝温暖。”血刀老祖每说一句话,气势就升高一层,就如他那口中所说的朝阳一样,缓慢而坚定的破开了我所给予他的压力。
“也就在那一天,在师父欣慰的笑容中,在朝阳升起的那一刻,我亲手结束了我师父的性命,同时也破开了他所强加在我身上二十多年的宿命与苦难!那一刻我告诉我自己,我的命,不能给任何人掌握,我命由我不由天!”说到这,血刀老祖须发皆张,气势也达到了一个顶点,刀法沿着一道玄妙的轨迹向我劈来。
刀无招,但有意。
日出,意如其名,但他的日出却没有一点详蔼之气,他的日,他的光,是红色的,就如那白雪之上他师父的血迹,就如他那屠杀的万千生灵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