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蛇姬回来了
不由自主地，伸手便护在了胸前，苏焰强忍着怒意和羞耻，强迫自己和他对视：“从今天起，你别想再碰我。”
敖昌像蛇一样绕了一圈，将她紧紧地环在龙身里，靠近她的面前，在她耳边喷着热气：“闭嘴，你哪来的资格说这话。”
像是受到了世上最猛烈的攻击，苏焰一下子便瘫软了下来，狠狠地抓着自己的胳膊，看着他：“至少……请别把我当做泄欲的工具……”
顿了顿，苏焰星亮的眸中闪烁着寒意，咬牙切齿：“我不允许你把我当做那种工具！”
她近乎乞求，却仍旧放不下最后的尊严，明明服软，话说出口却倔强地降到了冰点。
逼视着她半响，敖昌不出一言，只默默地盯着她的倔强。
“有意思，明明已经到了绝路，明明已经在求我了，却偏偏还要摆出这副骄傲的样子来命令我。”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敖昌低头在她唇上狠狠一咬，咬出了鲜血来，咂了咂舌舔去了沾着的腥红。
唇瓣上疼着，他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情，就那么生生地咬了下来。
苏焰睁大了眼睛，狠狠地掐着自己，忍着不肯哭出来，低了头：“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想要。仅此而已。”龙身慢慢地松开，将苏焰重又放回了水里，敖昌游去一边，靠在池边上惬意地拿起了酒杯，一面缓缓地满上，一面抬眼看她。
苏焰瘫在水中，水微漾着，拍打在她的身上。
敖昌看着，仰脖将杯中的酒喝下，伸手又添了一杯，递过：“喝了它。”
“不要。”苏焰转过头，倔强地拒绝。
“我叫你做的事，不容拒绝。”敖昌靠近，伸手捏着她的脸，迫使苏焰张开嘴，将酒倒了进去，“认清你自己的身份，现在处境。你是我的阶下囚，不要开罪于我。”
“咳咳咳——”烈酒呛在喉中，苏焰弯腰掩着嘴拼命地咳，随即转身便走。
敖昌的龙尾迅速幻化出来，将她狠狠地扇倒在池中，又呛了几口水。
“我只说最后一次，不要惹怒我。”龙尾在苏焰地身上抽打着，卷起了水花，没几下她的身上便已泛出红肿的伤痕。
犟着，坚持着，苏焰没有回头，缓缓步出了池子，强撑着狼狈的身躯，高傲地在池边俯视着那个饮酒的人：“敖昌，无论你怎么做，你能羞辱的都只不过我这副身体，而我的灵魂，你休想触碰分毫！”
敖昌握着杯子，唇角微弯，勾起一抹魅笑：“是么？做个交换，你答不答应？”
苏焰鼻中轻嗤，懒得回头：“跟你？我不稀罕。”
“哦？”敖昌晃了晃空杯，随即又盛满了清冽的美酒，“看来，你对子母河并没有多少兴趣。”
“什么！”苏焰转过身来，跑到他的面前，盯着他不放，“你，你有办法？”
敖昌将酒倒入喉中，伸过酒杯不说一句，黑亮的星眸闪着狡黠的光芒。
看着他冰冷的眼眸，苏焰在唇上轻咬，旋即捧起酒壶替他倒上。
敖昌指尖一动，酒杯落入池中，他的声音比眼色更冷：“喂我。”
苏焰皱了眉，手边已经没有杯子了，递过壶嘴他却将头扭过。
怔了怔，只见苏焰的面上腾地又烧红起来，然后便重新下了池中站立在他的面前。
敖昌轻蹙了眉头，睐目看她。
一抹艳丽却绝望的笑在她唇边展开，然后下一刻，就是苏焰自己都惊讶的举动。
她一手搭上敖昌的肩头，指尖轻触在他的颈上，一手拎起酒壶，飘了柔媚的眼神勾住他，往自己口中倒了酒。
敖昌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这一刻是他想要的，他已经想要了许久，却从没任何人知道。
只是得到的时候，却不知是为什么，竟不是心里想的感觉。
苏焰的指尖划过他的唇，她的眼弯了弯，然后贴了上去，将酒渡过。
敖昌尽数接了喝下，一手搂在她的腰上，重重地将她按向自己，唇舌纠缠，不肯割弃。
虽然早已料到他会是这样，苏焰还是不可抑制地双腿一软，她没有在清醒的时候经历过，只觉得脑中轰然作响，倒在他的臂弯里。
云端之上的莲花潭前，华服艳丽的女人斜坐在芙蓉椅上，一手撑在额角，唇边勾了笑。
仆人双手握拳，跪在一旁在华服女人的腿上轻轻捶打着，她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想不到过了这么久，她的脾气一点都没变，为了心里固守的东西可以付出所有，连尊严都可以踩在脚下，当年是为了他，如今是女儿国。”女人哼笑着，白皙的手指划过红艳的唇角，像世上最美的一幅画。
“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仆人轻笑，低着头小心地伺候。
“哼，她给我的耻辱，我定要加倍奉还。”女人捏起一串紫到耀眼的葡萄，雪白的牙齿轻轻咬了一颗在口中，甜蜜的汁水便淌了满腔，“真甜呐，都甜进心里去了。”
熏风吹拂，莲花摇曳，水中的美景在眼中交叠，叫人不忍收回视线。
等尝够了温柔，敖昌才松手将苏焰放开，举着酒壶仰脖倒下甘冽的美酒。
“你想……交换什么？”苏焰刚要用袖子去擦嘴，却正对上他的眼神，只得微微低头。
“你最想要的。”敖昌伸手扣在她的后颈，逼她抬头看着自己，狠狠逼视。
“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拿来跟你交换的了。”既然无法挣脱，苏焰只得迎向他的目光。
“你可以，为我生一个孩子。”敖昌忽然松手，转身出了浴池。
苏焰忽然失去了撑着的支架，“扑通”一声摔入水中，勉强着站起，伸手想要扯住他，却握在了他的脚腕上。
“怎么，不舍得我走？”敖昌低头回望，眸中一黯。她为了子母河，就能这么迫不及待地献出自己的身体？
不出意料地，苏焰开了口：“你什么时候让子母河的水流起来？”
“只要你怀上孩子，我就会让你回去。你离开的那一天，就是子母河重新流淌的时间。”敖昌笑了笑，面色却越发阴沉。
苏焰慢慢地放开他，收回了手，转身狠狠擦拭自己的身子：“不知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有空，我……会好好地伺候你。”
敖昌看了看她白玉般耀眼的后背，扭头离开，扔下冰冷的一句：“随时恭候。”
浑浑噩噩地不知时日，苏焰不记得那天是怎么离开浴池的，也不记得是怎么离开敖昌的寝宫，更不知为什么，敖昌竟能不知疲倦地将她日夜折磨，连日的颠鸾倒凤让她心里只记住了一件事，尽快地怀上他的孩子。
幸而敖昌也有不在龙宫的时候，每月初十他都必须上天庭面见诸神。
蛇姬搀着苏焰在龙宫缓步前行，本是和敖弦饮酒的花园，此时已经成了伤心地。
珊瑚椅仍在，只是如今在苏焰的眼里看来，如泣血一般叫人心疼。
“陛下。”犹豫的声音传来，敖弦自浓密的海藻丛中转出，一身蓝衣干净的透彻，金线的刺工飞舞着张扬的年华。
“敖弦殿下。”苏焰微微颔首，以示打过了招呼，随手一指，允他在身旁坐下。
敖弦踌躇着，微皱了眉，轻轻捉住了她的右手：“陛下，您……清瘦了许多。”
转过头，苏焰抽出了自己的手，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利用敖弦，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的赤子之心，只得无声地看着脚下的细沙。
“陛下。”敖弦转到她的面前，一腿跪着仰望着她，眼中满是乞求，“求求你，陛下，看我一眼，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想让我跟你说什么？说我跟太子的鱼水之欢？颠鸾倒凤？”苏焰伸手捧在他的脸上，闭上眼狠了心，“他答应我，只要我给他生一个孩子，他就把子母河还给我。敖弦，不要逼我想这些。”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敖弦伸了手，触上她的柔荑，拉在唇边轻轻地吻着，“陛下，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面前的女人，曾是人间最闪耀的明珠，而今却在龙宫坠落，沾染了泥污，自己贪恋着她的美好，却没有能力来保护。
这样的现实像是一根长刺，永远刺在敖弦的心上，让他痛不欲生。
辗转地亲吻着苏焰的掌心，敖弦贪恋着她的香气：“陛下，让我照顾你，好不好？将来……我跟你一起回去，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将来？苏焰的身子一僵，旋即笑了。
也是，他也只能说将来。当下的状况，以他的能力完全无法掌控。
他能给的，只有脱离了敖昌之后的将来。
掌心里，他唇瓣的温暖传来，那是与敖昌的冰冷截然不同的温度。
轻轻地抽回手，苏焰理了理敖弦额前的散发，温柔了声音：“殿下，我的人生很短，一转眼就会过去，可我放不下的有很多，你知道，这辈子我都放不下。”
敖昌，纵使不能杀了你报仇，纵使你再铁石心肠，只要你活着，就必会有弱点，要你生不如死，要你为今天的一切付出代价，不过是时间和方式的问题。
总有那么一天，痛不欲生的人会换成你。
眉梢眼角含了笑，苏焰用这一生最温存的样子，看向敖弦，伸出手慢慢地在他唇上画着形状：“敖弦殿下，我只怕没有精力再去对你好了，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恨，装不下别的了。”
敖弦抬头去看她，她眼里的温柔，却似在说想要一个拥抱，想要一个依靠。
跪着，抱在她的腰间，敖弦将头抵在她的腿上，低声呢喃：“苏焰，让我对你好，让我陪着你，让我跟你一起煎熬，让我等你到白头。”
将他抱在怀里，冷彻心扉的笑意自苏焰的眼里闪过：“陪我一起恨，好不好？”
敖弦的身子微微地颤着，许久，终于回应：“好。”
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就已经不能回头。
从前在天庭里，听那些上仙提起女帝时，敖弦的心里就已经情根深种。
等到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羞涩着对自己笑，羞涩着接过自己手中的酒，一切的一切，都再也不能回头。
不能陪你一起笑，那便陪你一起恨。
无论爱或恨，总有一样，能叫我陪在你的身边，直到尽头。
“真好，有敖弦陪在身边，真好。”笑意从眼角爬出，浮上了苏焰的嘴角。
“放肆！”温存不过片刻，只听一声怒喝，随即一道金光射来，将两人硬生生分开，旋即金光卷起苏焰，向着一旁迅疾退去。
“苏焰！”敖弦惊呼，起身看去，怒目而视的却正是敖昌。
“敖弦，若想找人你侬我侬，这龙宫之中有大把人选，人间有句俗语，兔子不吃窝边草，连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么？”敖昌冷冷开口，苏焰被他搂在怀中已经变了脸色，按在她腰上的手重重施礼，丝毫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
“放开我！”苏焰挣扎着，想要离开。
“闭嘴！”毫不犹豫地，敖昌抬手便是一巴掌，五道指印立刻在苏焰的脸上显出来，狰狞地可怕。
“敖昌你别忘了，我只答应给你生一个孩子，并没有答应要对你忠心。”苏焰一时倔强，也不伸手去触碰痛处，转而更加柔情百转地看着敖弦。
她越疼，他的恨也便越深。
“大哥。”敖弦上前来，微笑着看向苏焰，“我喜欢苏焰，我喜欢她。”
两人视线的交汇，隐隐生出甜蜜来，敖昌怒睁了双目，一手握了拳，扭头看向苏焰，拳却挥了出去，只见火光闪过，敖弦重重地跌飞出去，撞在珊瑚礁上。
擦了擦嘴角血迹，敖弦笑的意气风发：“大哥，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仍旧喜欢苏焰。而她，也愿意跟我一起，永不分离。”
转头看他，敖昌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怒不可遏：“敖弦，你就这么想要她？想要这个我用过的女人？”
敖弦脸色一变，疼惜地看向苏焰：“无论今天她是怎样，对我来说，苏焰永远是这世上最美、最干净的女人。你给的屈辱，只会让她更加光彩照人。”
“哼，是么。”敖昌鼻中轻哼，揽过苏焰便狠狠地亲吻下去。
敖弦躺着地上，身上的伤却让他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敖昌的掠夺。
可是不管敖昌怎样努力地挑拨着她的唇舌，她始终侧身看着敖弦，唇边笑的灿烂。
“滚回寝宫。”敖昌终于将她放开，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沉声命令，“去把你抱过他的手洗干净，然后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等着我。”
苏焰看着他，眼中、唇边、脸上，全是笑意。
明知在子母河恢复流淌之前，应该千方百计地避免激怒敖昌，她却总是忍不住。
苏焰转身，笑着，向着敖弦微微颔首，随即甩袖离去，不看敖昌一眼。
“陛下。”蛇姬早已等在寝宫门口，一看见苏焰，便扭着腰身迎上前来，看见苏焰脸上的指印，她惊了一惊，随即伸手扶住她，“陛下这是怎么了？受伤了没有？”
苏焰怒瞥她一眼，若不是她出的主意，自己怎会落入现今的田地。
最可恨的是，蛇姬竟然接连几日不见踪影，仿佛消失了一般，把她一个人留在龙宫饱受侮辱。恨了声，将她甩开：“蛇姬你可知罪！”
蛇姬欠了欠身，千娇百媚地看着她：“敢问陛下，蛇姬何罪之有？”
苏焰仿佛胸口被闷锤敲击，险些昏过去，伸手掐着她脖子，狠狠逼问：“何罪之有？你好意思问朕何罪之有？若非你，朕怎会是现在的样子？朕问你，这些日子你滚去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