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水下寻得南宫哥哥,却见他僵硬的挺在水里,手脚似不会动,我急忙上前扯住,欲强行拉出水面,可反复用力未拉动半分,手中力道渐失,垂首一看,才发现是水草绊住了南宫哥哥的腿。
方才短暂歇息并未能缓回力气,此刻这么一折腾,已耗费全身力气,一时未能转换气息,我被迫吸入大口凉水,呛入喉咙,大量凉水涌入唇中无法呼吸,手脚逐渐酸软,甚至无浮上水面的力气,不由间慌了心神。
啊……
一声猛喝,周身经脉膨胀,血液流动加速,潭中寒水神奇般迸开,似幻般空出圆环,窒息的感觉顿时除去,系住的长发此时飘散开来,卷舞飞扬,内力恢复,趁机拽住南宫哥哥返回岸上。
当南宫远睁开迷蒙的双眼时,入目的是繁星点点的苍穹,朦胧灯火间纤细的身影似是……
“小蝶?”南宫远试探的喊道,混乱中被拽下悬崖实属意外,难不成小蝶也一起跳了下来?
身形一颤,眸透幽然之光,仅有无奈,却无伤心忿然,填了柴火,我才转首对上南宫哥哥讶然的目光,紫眸释以笑意:“并非南宫哥哥以为的小蝶姑娘,是不是很失望?”
南宫远难以用言辞来形容此刻的惊讶,熟悉的紫眸,熟悉的掉,熟悉的感觉……却不是……不笨的南宫远此时当然知晓谁才是真正的小蝶……心中悔恨懊恼各种情结纠缠……
你一定会后悔的……东方昊曾说过,慕容天浩曾说过,农晨曦亦曾说过,轩辕景更曾说过,可是那时……南宫远的眉头拧成一团,当初的自己怎么会那么傻?
“小蝶,对不起,我不知道……当时小蝶,不,是那个骗子拿着我们定情的玉佩,我就把她当成了你,我从未看到过你的面容,所以……”南宫远斟酌着措词,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女子的反应,毕竟自己曾经将她伤的那么深,可是,绝色的容颜上除了微笑还是微笑,一抹释然萦绕唇边,到底该怎么挽回呢?
素手拨弄柴火,我一直挂着笑容,淡淡道:“当初南宫哥哥曾说过是真心爱我,不论我是什么样子都能认出我来,因为这种相爱的感觉是唯一的,是吗?若无这种感觉,南宫哥哥又怎会和所谓的小蝶相处两年多呢?将我视为仇人般的对待,不就是证明南宫哥哥对我的爱不够深么?”
“小蝶……”南宫远黯然垂下头,无法辩解,作再多的表白,在往日冷酷的事实下都是苍白无力的。
仰首星空悠然观赏风月星辰美景,即便此刻身陷困境,心境还是闲适自得,南宫哥哥何等神情何等反应我已不想关心,曾经无数次想若南宫哥哥知晓真相会怎样,但,在那样锥心痛过之后,和南宫哥哥相处的岁月,真的只是一段淡然的过去,如汩汩泉水,逝去难回头。
拿出保存许久的玉佩,掷给南宫哥哥,我微微一笑:“在两年前南宫哥哥生辰那日,我拖着残破不堪的躯体硬是去了南宫山庄,看到南宫哥哥和夜语蝶亲密嬉笑的样子,真的心都碎了,那刻很想就这么毁了这枚玉佩,无奈体力无法支撑,所以得以存留至今,玉佩乃是南宫老夫人留给儿媳的东西,我想还是交给南宫哥哥比较好,我们终究还是有缘无分呐!”
接过玉佩,明明是轻巧的物品,此时却令南宫远倍感沉重,当时赠送的甜蜜,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收回,只是,怎会有两枚一模一样的玉佩呢?夜语蝶?那个骗子是夜语蝶吗?
“她才是百花宫宫主吗?”南宫远头脑逐渐清晰起来,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样被逐步算计的,抓住字眼问道。
默默颔首,确实如此,只是南宫哥哥,你,会相信吗?
南宫远沉默未语,一方面继而懊恼,想着如何修补两人关系,一方面想着夜语蝶的心机深沉。
而我,依旧悠然看着天空星辰。
“小蝶,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只是……我错了,回我身边吧,我一定会比以前更爱你……”南宫远纠结了许久,辗转思索,终在我昏昏欲睡之际铿然吐出一言。
瞳孔蓦然瞪大,久久未转动,我不禁怀疑是否耳朵听错,一向冷言寡语的南宫哥哥会对我这般柔情,倏尔,却又相通,笑容扩散开来:“南宫哥哥爱的只是那个曾经与你相伴过的人,是爱那段记忆,而非活生生的小蝶。”
“当南宫哥哥以为夜语蝶是那个相伴的人时,便万般柔情,又知晓我才是那个有着共同回忆的人时,又一改对我的冷漠,落下的誓言能有几分可信度呢?”幽莹眸光闪烁,并非刻意嘲讽,只是……我……昔日的情,真的淡了。
“小蝶,我是把她当成了你才那么……我心中唯一承认的妻子只有你,我对你的情你应该知晓,若非如此,我……”南宫远听着这般疏离的话不禁急匆匆的想要辩解,可惜不如愿,听者未必肯上心。
拂手打断南宫哥哥的话,紫眸是蝶谷主势力的象征,在通过劫难后,只有在万般危急时刻才能召唤紫眸,但同时也告知了蝶谷中人我的下落,武功内力皆提升一个层次的我此时听觉十分灵敏。
鞋与地面的轻声摩擦之音越来越近,似能分辨出来者有三人,“有人来找我们了。”
应该是,东方昊,农晨曦,还有轩辕景。
“这么快?”南宫远未听到任何动静,只有簌簌风吹树叶之音,悬崖至少有万丈之深,这里无法求救,在昏迷的一天里,有人能找到么?抑或,南宫远该思考小蝶究竟是何等身份?
似看透南宫哥哥心中的疑惑,只是懒得解释过多,我只敷衍道:“昊是我的贴心护卫,都说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在哪里他当然找得到!”
在南宫远听来,这席话是在炫耀两人的亲密,心底的嫉妒之火不由燃起,想起之前两人不似一般主仆的亲密,更加嫉妒,犹然明白,曾经心底点点酸涩为何,原来早就为她嫉妒,早就因她动情,只是被自己刻意压下。
“你现在还是我南宫远的妻子!”酸涩充满心头的南宫远点出事实,虽然有点无赖,但唯一庆幸的是没有真正休妻,不过这份庆幸持续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