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鬓云吹乱
青衣丫鬟望了望身后的女子,犹豫了一会,心中暗想,此时少主只怕仍未清醒,让她跟着进来,恐怕不妥,可是少主先前已经吩咐过,绝对不能拦着她,也罢,就让她跟着进来吧,有她在,少主应该不会发火。
于是便推门而入。
明媚的阳光自门中晃入,有些耀目,南宫桀单手自床上撑起,微微眯眼,转向门外,看见青衣丫鬟身后的人时,禁不住一愣,她怎会在此?
心思转了几圈,了然一笑,有几分霸道的说道,“过来替我擦脸。”
青衣女子闻言,举步便要过去。
南宫桀脸色一沉,“小柳,我叫的不是你,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且退下吧。”
重又眯了眼,玩味的看着站在一旁缄默的女子,“我说,过来替我擦脸。”倒要看看她能沉默到什么时候。
小柳看了看身旁一脸温静的女子,心中不忍,轻声说道,“少主,要不还是奴婢来吧……”
话音未完,他冷冷一瞪,“小柳,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明明表情未变,怒气不现,可是那番话里带出来的冷意和气势,还是让小柳禁不住畏缩了一下。
少主的可怕,往往在不动声色中便能杀人于无形。
“是,奴婢该死。”便低了头,无声无息的退去。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南宫桀这才转过头来,看着那一脸素净的女子玩忽一笑,“怎么,不敢?”
苏寄悠认命了叹了口气,“有何不敢,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忘,也希望南宫公子不要忘了答应寄悠的事才好。”
便捧起那盆洗漱水,走上前。
却感觉他的视线一瞬不移的盯在她的身上,炙热无比,似要将她看透。
她微微缩了缩身子,尽量不去在意那道灼热的视线,将浸湿的毛巾轻轻一扭,走到床边,覆在他的脸上,胡乱擦了几下,才又松开。
他蹙眉,“你这是在擦脸?”
她看着他的皱眉,脸上微红,“对不起,以前没有替别人擦过,我重来一遍吧。”在现代,虽然生活能够独立,可是说到照顾别人,实在是没有经验。
闻言,他看她的视线更加炙热,不知为何,听到她说以前没有替别人擦过,心中竟是无法形容的欢喜。
她将毛巾重又洗了一遍,扭干,犹豫了几下,覆在他的脸上,来来回回,轻轻擦了几遍,觉得差不多了,正要松开,手却被他抓紧。
她一惊,抬眸去看,恰恰对上他炙热的眼眸。
她一慌,欲抽手离开,谁知他握得更紧,半分都不能动弹。
不由蹙眉,冷冷说道,“请公子自重……”
“叫我桀……”他打断她的话,手轻轻一带一拉,将她整个揽入怀中,钳制在胸前,低下头去,在离她的脸还有一分的距离时停住。
她离他如此近,近得能够看清他英挺的眉,冰蓝的眸光,绝色的俊脸,性感的薄唇,还有,一阵一阵,温热的气息……
他的轮廓本来俊朗而出色,如今细看之下,竟还有几分慑人的妖艳之美,尤其是那双蓝眸,冰蓝剔透,如湖如渊,让她的视线竟舍不得移开。
心忽地狂跳。
一张脸也迅速涨红,她连忙低了头,不敢再去看那如画的妖孽男子。
一时之间思绪万千,兜了又转,终还是恼恨了自己,恼恨自己如花痴般,竟被他妖惑了一颗心。
南宫桀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失笑,认识这么久,竟不知这淡然平静的女子是如此好玩,明明禁不住别人的挑逗,还要拼命强装,真是有趣得很。
只是这娇羞的模样,一旦让他见着了,便只能是属于他的,再也不容别人看到。
这么想着,心中不由涌起无限的满足来,手托起她的下巴,头情不自禁的低下去,对着她的樱唇,轻轻吻了上去。
一开始只想浅尝辄止,谁知一碰上她的柔软,一颗心好似化开了一般,漾出一汪柔情来,竟是万分舍不得分开。
于是越吻越深,越吻越深。
直到怀中女子呼吸不稳,他才不舍的松开,然而一双蓝眸,仍旧紧锁着怀中满脸通红的女子,唇角,隐约挂着一抹笑意。
如杏花春雨,露沾雨荷,让人观之心动,观之心醉。
是谁说她不美?
如山涧清溪,涓涓宁澈,又如谷中百合,素净纯洁,不张扬,不喧嚣,只是自自在在,浑然天生,不造作,不娇柔,试问他的那些红颜知己里,有谁拥有这样的美?
初时看来,只是清秀,如今看来,竟是美得教他移不开眼。
这心境的变迁,竟是变得如此之快,快得他辨不清其中的缘由,心中绞乱的思绪。
只知道很想将她牢牢的绑在身边,再不让她脱离他的视线。
苏寄悠看见他隐约的笑意,微微一愣,谁曾想到如此冰冷傲慢的男子也会有笑容,而且笑得如此好看,就好像雨天里的一缕阳光,耀满了整个天空。
不由看得出神,竟忘了方才的无地自容与羞惭。
“在看什么,竟看得如此入迷?”他笑笑的看着她,温柔打趣。
她似偷腥被抓了个正着,脸上微微一红,错开眼,生硬的开口,“没什么,我并没有在看你。”
“是吗,可是你的脸好红。”他低低笑了笑,爱极了她害羞的模样。
“你……”她气结,脸上更红,低下头,咬了咬牙,说道,“若不是公子不知自重,寄悠何必落得如此境地?”
瞧瞧他们现在的模样,他半撑着身子靠在床上,她被他箍在怀里,两人的姿势要说多亲密就有多亲密,这种情形若是被人撞见,恐怕是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罢。
而他居然还在打趣她?
看来这个男子不但桀骜,冷绝,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恶劣。
他挑起她的下巴,神色不悦,“我说过,叫我桀!”
苏寄悠微微蹙眉,无奈一叹,“南宫公子何必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南宫桀挑眉,“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名字,只是称谓而已,怎么叫,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这句话,苏姑娘可还记得?”
苏寄悠一窒,哑口无言。
当初她是说过这样的话,对着南宫辰,也觉得没有什么,可是对着南宫桀,总觉得这个称呼太亲昵,实在是很难说出口。
“我……”她张了张口,只挤出一个我字。
“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不是叫得好好的吗?”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窘迫,真是爱煞了她害羞的模样。
“上次?”她低喃着,想起上次唤他,脸红心跳了好半天,在他眼皮底下一个劲儿出糗,于是不禁摇了摇头,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仅仅是名字而已,有这么难么?”他眼眸微眯,脸色沉了几分,神情不悦。
她红着一张脸,用手推了推他,“你,先让我起来。”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她不敢再呆在他的怀里,因为一颗心仍在狂跳。
“你休想!”他说着,环在她腰际的手收得更紧,嘴贴近她的耳边,轻轻呵出一口气,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说着,“除非你乖乖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