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他在吃醋
她身子一颤,思及方才种种,偏过头,仍是不语。
他将她抱得更紧,下巴轻轻抵至她头上秀发,闻着她淡淡的发香,轻轻叹道,“你的性子亦是过于倔强了,若是温顺一些,我也不至于……”
她看了他一眼,“若是那样,你就会放了我么?”
他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几分犹豫,若真是那样,自己真的肯放过她么,只怕……
还是不能的罢。
她看着他的表情,自讽一笑,眼底酸涩,说什么倔强,说什么温顺,这些话,不过都是说着好听,哄她罢了,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放开她。
所以,为何还要说这样自欺欺人的话?
“南宫桀……”她启口,眼帘低垂,声音很轻很轻。
南宫桀低头看她。
她忽地抬起眼眸,直直的对上他的视线,“你,可是喜欢我?”
只要一句,也只此一句,答案就可以知晓。
南宫桀只觉头皮一炸,身形僵住,眼眸一瞬不移的盯着她,脸上表情忽明忽暗,唇微张,惊愕着,说不出一句话。
你可是喜欢我?
她的一句,似平地惊雷,在他心中轰然炸响,崩塌一片,凌乱不堪。
这个女子,竟然在问,他是否喜欢她?
喜欢吗?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苏寄悠绞眉,恍惚一笑,声音且哀且叹,“既然不喜欢,那你为何,要这般逼我?”
如此表情,明明不是喜欢,如此犹豫,更不是爱。
既然如此,为何他要毁了她的清白,伤了她的心?
见他不语,她双眸愈暗,心中更痛,不由微微低喃,“对你来说,我苏寄悠,莫非只是你的一场游戏?”
南宫桀拧眉,语气骤然生冷,“游戏?”
“不是么?”苏寄悠看着他的眼睛。
“你以为,我会为了一场游戏,而对一个女子费尽心机?”他冷冷一哼,觉得她的说法可笑至极。
苏寄悠微微一怔,然后,忽地一笑,长睫轻轻垂下来,再无言语。
以为既不是真心,便只是游戏了罢。
谁知却是连一场游戏都不是,她与他的纠缠,到头来,只是他随意的举动,一时的兴起!
连游戏也不如。
他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她知道。
她也知道,他的身边有无数的女子围绕,艳红绿柳,容姿绝等,随便一个,都能将她轻易比下去,让她卑微,低至尘埃。
所以,他如何想,对她如何,她从来不在意,也不计较,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成为她们中的一个。
她只想远离他,与他没有任何纠缠,做一个平凡的女子。
可是,她现在是什么?
她什么都不是!
她与他肌肤相亲,却不是他其中的一个红颜,更不是他花了心思喜欢的女子,对他而言,她什么都不是。
心底一阵阵的痛,她闭了闭眼,苦笑。
明明讨厌他,可为何一次一次的想起他?
明明不该如此在意,可为何一颗心愈来愈伤?
回忆汹涌,他的言语,犹在耳边,滚烫伤人,她忍耐不禁,泪自眼角悄悄滑下,砸在他的手背上,无声。
他目光落在手背,心陡地紧缩,她的泪如火在烧,烫痛了他。
他低头去看,却只见她紧闭的眼,以及睫上,盈盈的泪。
他心口又紧,迟疑几下,终于低下头去,轻轻吻去她的泪。
她睫毛颤了颤,仍然没有睁开眼。
先前伤她至深,为何此刻,却温柔以待?
一颗心亦痛亦乱,她猜不透他的心。
他亦不语,紧抱着她,折了又折,待曲廊已尽,眼前立着一处雅苑,便走了进去。
仍是栖蓝苑。
门口站了个人,翘首着,脸上焦急的神色表露无疑,他看也不看,在她张口正要说话时,直直掠过她,一脚踹开房门,大步迈进,然后将其踢上。
往里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左手凌空往紧闭的门一指,口中念了句什么,这才抱着她往床边走去。
只要张了结界,外面的人就不能再来打扰。
就算是门外那人,没有法术,也不能破门而入。
轻轻将她放在床上,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便转过头去,细细的看她的秀发,她清秀的眉,她长长的睫毛,她纤巧的鼻,她微红的唇……
她不是个绝色的女子,可是也不丑,不仅不丑,举手投足间皆是女子温静闲淡的气质,温婉脱俗,宛如百合的纯洁清雅,又若幽兰的恬静怡香,一看悦目,再看已是醉心。
教人如此看着,竟是不厌。
苏寄悠感觉到他炙热的视线,睁开眼,见他坐在床边,一双蓝眸一瞬不移的盯着自己,不禁微微一怔,讽笑说道,“公子身边,绝色红颜多的是,可是为何要这般看着我,莫非公子已然厌倦那倾国倾城的女子,反而看上我这等姿色的俗人?”
南宫桀一愣,想不到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明净的一张脸,已没有泪意,只有淡淡的神情,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听得他心中莫名酸涩,似乎那话里,浓浓的包含了她卑微的自尊与哀伤。
“你不丑。”他看着她,郑重开口。
“是吗,那真要谢谢你的赞赏。”她无所谓的笑笑,以为他的话不过是敷衍。
“你不信?”他拧眉看她。
“南宫公子的话,怎能不信?”她错开眼,视线落在窗外,叶正绿,花正艳,有风吹入,冷意扑来,她愣了一下,望着偶尔萧萧而落的叶子,心中低叹,竟是深秋了。
“你……”他表情骤寒,待看见她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时,终究是忍了忍,缓轻了语气,无奈说道,“你,为何总要与我作对……”
若不是她处处倔强,若不是总是一脸毫不在意的神情,他也不会,这般对待她。
她一呆,继而苦笑,“南宫公子……”
“叫我桀……”他拧着眉打断她,神情不悦。
她微微一愣,抬头看他坚决的表情,心底又是一叹,为什么南宫家的人都不喜欢她礼貌性的称呼,反而要她直呼其名,南宫辰是这样,南宫桀也是如此,都是称谓而已,何必这么在意?
“好吧,那个,桀……”‘桀’字出口,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与叫南宫辰的时候完全不同,她似乎听得见心底的声音,宛转的音节,似在心底滚烫流淌,甚至溢出唇边时,都带着炙热的气息,烧得她整张脸几近红透……
“什么?”他几近痴迷的看着她脸上的红晕,爱极了她唤他的名字时,流露出的那种女子娇态。
“唔……”她微微偏过头,伸手捂住红透的半边脸,底气不足的说道,“我只是想说,你方才的话说得真是奇怪了,你说我总要与你作对,可是我又何时与你作对过?”
“何时?一直以来,你不都是与我作对么?”他不悦的看着她,这个女子,不但不知悔改,居然还一脸无辜的来问他?
“一直以来?我怎么不记得?”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况且从你口中说出的,恐怕都是你强加给我的莫须有的罪名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