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为何来
闻风而来的十八护卫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南宫桀阴沉着一张脸,正待发作,忽然间,眼前人影一闪,一阵风掠过,稍稍回头,身后的红莲,已不见踪影。
看了一眼苏寄悠,恰逢她也正往这边看来,视线相对,两人都心照不宣。
这才摆摆手,示意跪在地上的十八护卫出去,临了,冷冷的厉声一句,“失职之责,难辞其咎,等红莲将小姐安全带回,你们再来领罪。”
十八护卫躬身而退,呐呐不敢言。
在座的人也舒了一口气,红莲武艺高强,一人能抵百人,有他在,青青又怎会有事。
南宫桀重新坐回椅子,“若是无事,大家可以回去了,至于青青,各位不必担心,红莲定会安全带回。”
戚氏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那比武招亲的事……”
南宫桀脸色一凝,“自然是照常,她不过是一个女儿家,怎可因她一句‘不嫁’,就取消了整个比武招亲的计划?”
戚氏妖艳一笑,领着南宫帆款步而去。
胡氏与儿媳千萝也随之离开。
南宫辰径直走到苏寄悠面前,看着她,眼里是深深的探究和笑意。
苏寄悠微微别开脸,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的目光,好像已经看穿了一般,教她莫名的心虚起来。
“寄悠。”他轻轻启口,声如风中暖阳,一点慵懒,一点温暖,一点笑意。
苏寄悠淡淡的笑,“有什么事吗,南宫辰。”
“没有,只是想叫叫你。”微微一顿,笑容里竟生出几分哀意,“桃园一别,一直不见,还想着,寄悠可能是忘了我了,不然,当初说好的有空一叙,怎么是遥遥的无期。”
微微低头,轻移视线,他的目光太热切,太真挚,太忧伤,她不敢,也不忍直视。
“我只是慵事缠身,并不是故意。”苏寄悠轻轻开口,有些无奈,总不能对人家说,其实是她只想简单宁静,不喜欢与他有过多交集吧。
更何况,他已是娶妻之人,不必要的闲言细语,她是能避则避。
南宫辰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一段时间不见,她还是初时模样,见了他,神情言语也是淡淡的,不多一分额外的在意,也不少一分温和的疏离,她仍是那个她,改变的只有自己么?
午夜梦回,多少次,浮现的是她些许淡漠些许温情的样子。
想着相见,却总是不见,偷偷的在枕函香转了个遍,还是等不到,她的一袭身影。
苦笑,莫非,真的是无缘么?
苏寄悠转过头来,嘴唇动了动,未出的言语,最终还是化为一声轻叹。
南宫辰看着她,忽然释然一笑,“只是平常闲得无聊,所以说说罢啦,寄悠你不要放在心上。”
勉强的,不会开心。
倒不如,顺了她自自然然的心意,或许,会有另一番不同的待遇。
有些意外,苏寄悠侧头看他,“好。”微微一顿,“放心,若是有了空闲,我会再去叨扰的,只怕到时,是你嫌我太烦啦。”
她不是无情的人,面对如此温和的一个人,实在是狠不下心,一次一次的拒绝他的好意。
南宫辰眸光流转,眼里神采飞扬,“好,我会安心等着。”
“苏姑娘……”冷冷的声音,突兀的插入他们的对话中,绵延的冷意,拉得好长。
从刚才开始,便旁若无人的说笑,他们,当他是透明的么?
苏寄悠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无视他阴沉冰冷的表情,素净的脸上,表情更淡,“二公子,有什么事?”
南宫桀微微闭了眼睛,她叫他南宫辰,而南宫辰,略了姓,竟只直呼她的名字,什么时候,他们相熟到这般程度了?
“你,跟我去一趟书房。”冷冷的语气,不是请求,根本就是命令。
眉头一皱,苏寄悠干脆的别开脸,“我不要。”
凭什么,每次,都是下命令般的对她说话,她是一个独立的人,不属于谁,也不是他的属下好不好。
此刻,南宫桀真的有种想杀人的冲动,阴沉着一张脸,大步流星的走到她的面前,伸手一扯,苏寄悠脚跟不稳,整个人便跌入他的怀里。
很痛,苏寄悠揉揉被撞痛的额头,抬眼,恨恨的看着他,“你连身体都是冰做的么?”全身如冰坚硬,又冷,撞得她的头好痛。
南宫桀抿嘴不言,瞥了一眼她的额头,上面红痕淡淡,眼底闪过一丝懊恼,终于还是松开了她,然而又像想起什么,下一刻,一只大手很快的又握紧了她的手腕。
苏寄悠只觉得要气疯了,“你干什么?”一边拼命用力掰开他紧握的手。
南宫桀看她一眼,冷冷开口,“我说,跟我去一趟书房,我有话对你说。”微微一顿,还是加上一句,“是青青的事。”
苏寄悠也冷冷的回望他,“南宫桀,放开我!”
眉一挑,握着她的手更紧了紧,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此时,另一只手搭上他的手,南宫桀皱了皱眉,看着那只手的主人,脸色沉了沉。
“二弟。”南宫辰看着他,看似一脸温和,语气却不容置疑,“寄悠叫你放开她。”一边,深深的打量着南宫桀,他的二弟,向来冷傲,何曾,为了一个女子做到如此?
看向苏寄悠,见她眼底情绪起伏不平,如玉俊颜一笑,“寄悠,若你不想跟他走,那我就不会让他带你走。”
南宫桀沉着一张脸,手握得更紧了。
苏寄悠抬头看着南宫桀,只觉得一颗心,疲惫无力,缓缓开口,声音已是虚虚无奈,“你,放开我。”
又转头,“南宫辰,我只是去一趟书房,说的是青青的事,他不会对我怎样。”
轻轻叹了口气,“南宫桀,你不是有事要说么,走吧。”
南宫桀松开她的手,幽蓝双眸依然紧锁着她,青丝垂肩,脸容平淡,清清冷冷,一步一步的往门外走去,一步一步都走得艰辛,仿佛承载了万千的悲哀,看得他的心莫名的发疼发紧。
一袭单薄的背影,不挣不扎,明明没有痛,却又隐约的忧伤,和让人不忍的认命。
南宫辰默不作声,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南宫桀望了望窗外,天气很好,阳光热烈,白晃晃的刺眼。
后山,树木参天,迂回蜿蜒的密林深处,是隐秘的山洞,阳光透不进的地方,更多了几分阴森寒冷,令人望而生畏。
洞内洞外,温差很是分明,瘦骨嶙峋的怪石,透着些许清冷,明明是白天,光线却有些暗,朦朦胧胧,一弯潭水,萤光点点。
南宫青青一袭单衣站在潭边,身子微微瑟缩,觉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