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棺虽然和徐宁一样全身上下只剩条底裤,却豪气干云,一步一行如上战场的将军一般,迈着两只象腿向着大殿走去。
这大殿很宽阔,容纳几百人没有问题。上方是同样晶石雕琢的巨大宝座,下方两侧按次各摆了九张石椅。
一眼看去这大殿上方主座旁的案几上还放着一盏水,徐宁走上前去低头闻了闻,应该是某种仙酒灵液,但如今已经挥发的只剩清水了。
徐宁推测当日天庭出现某种变故,真武大帝率兵而出,事态紧急到连这灵液也未饮完。随后天庭覆灭,北天门坠落至北俱芦洲,这番景象一直保持至今。看这里一尘不染,应当是第一次有人进出。
申棺已先行离开,去往后殿。脱离了温暖的湖水,徐宁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搓了搓手臂,连忙跟了上去。
大殿后面并非直接连着后殿,而是修建了一个巨大的白石广场,广场上伫立着几十根两人合抱的巨大石柱。
每根石柱上都有各种各样的浮雕,徐宁粗略看了一下,有长满獠牙的妖牛,有人面虎身的上古蛮兽,有的像只普通的猿猴,有的仅仅是一团无法分辨的浓雾。
徐宁望去,只觉心中杂念丛生,一股戾气挥之不去,忍不住深呼吸数次,脑袋颇有些昏沉。
申棺站在广场中央的一根石柱前,脸上略有疑惑。
与其他的尽皆不同,这根石柱浑身上下光滑可鉴,没有任何雕刻的痕迹。
见到徐宁走上前来,申棺开口解释道:“这三十六根石柱乃是荡魔天尊封印的三十六头上古魔神,按照天官卦术布成引灵封天阵。据古书记载,此阵多用于封印绝世大凶,掠夺其法力反补此阵,生生不息,永不断绝。深陷此阵者尽皆血气尽亏,法力枯竭而亡。然而这镇压最为严重的中央石柱上的邪魔不见了。”
徐宁围着这石柱转了一圈,果然没有丝毫痕迹,“会不会已经魂飞魄散了?毕竟都过去那么久了。”
“你小心些,这些魔神最擅惑人心智,快些屏气凝神,不要被迷惑了。”申棺见徐宁啥也不懂,到处乱逛连忙皱着眉头提示道。又摸索了下底裤,拿出一张符篆,回答刚刚的问题。“不会,这些上古大凶有着许多诡秘莫测的手段,最难击杀,不然荡魔天尊也不会将他们封印于此了。就算是封印,没个几万年也难以魂飞魄散。恐怕是逃了。”
徐宁闻言连忙将屏住气息,脑中不住想到看过的电影小说之类的,自然再无余神深入石柱。反复几次,脑袋便清醒了许多,不解道:“申兄为何在底裤里藏了那么多张符箓?”
申棺从底裤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你懂什么?我把储物袋挂在了底裤上而已。”
“这种储物袋稀有吗?”似乎每个玄幻小说中都存在着这样的空间宝物,徐宁也早有耳闻,如今见到这传说中宝物不由得有些眼馋。
申棺拍了拍自己的储物袋,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哼哼,这储物袋用较为坚固的妖兽皮制成,只是内部刻了缩小术或者佛门的芥子术。以前倒是遍地都是,如今炼气士行踪难寻,那群和尚老家都被人掀了,这储物袋反而稀有了。”
“那好吧。”徐宁无可奈何的说道,“一会儿万一碰到那妖魔怎么办?”。
“走吧。它应该已经离开,如果不幸遇见,就各自逃命吧。”申棺推开殿门,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后殿大门后是一个百来平米的堂屋,两侧各有一个偏殿,应该是书房和寝殿。
传闻中真武大帝为北方之神,统领三十六天将,各界都流传着大帝伏魔的传说,其殿内桌椅设施也颇为符合传说中嫉恶如仇的真武大帝。
刀劈斧凿,方方正正,冷峻硬朗。
申棺四处张望一番,径直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放满了道经典籍,并无任何修炼法门,倒是让跟在后方的徐宁心中一阵失望。
申棺对着书架一阵乱翻,翻找许久,似乎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坐在书桌前苦恼的挠头。
“申兄,你究竟在找何物?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找!”这一路上申棺向徐宁解释许多,倒是让徐宁忍不住开口相助。
“我记得......记得书上有记载,这书房有个密室,不知道如何打开。”申棺拿着桌上的毛笔在桌上胡乱比划着,脸上充满了困惑。
“密室?”徐宁仔细看了看书房,心中思索一番,方才开口说道:“真武大帝是传说中的大能,他的密室应该也需要某种钥匙才能打开吧!否则谁翻找一番就打开了,那也不叫密室了。”
申棺拍了拍白花花的肚皮,眼睛一亮,“有了!真武大帝的密室当然只有大帝本人的术法才能打开,我看过的那本古籍里正好有张大帝绘制的伏魔咒。试试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金光闪耀符篆,这符纸长宽不过二指,上面符文闪烁不敢直视。
身材肥胖的申棺肉疼地祭出符篆,口中念念有词,“我的佛祖爷爷三清老爷,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
符篆一脱手掌,就飘向书房上空。无数的金光从符文里迸发出来,每一丝光芒上都隽刻着莫名的符号,在四周墙壁上缓缓流动。
徐宁申棺二人不敢大意,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等到金光散尽,符篆也灵力尽散缓缓落下,一道光门出现在两人眼前。
申棺捏着从储物袋里拿出的另一张符篆,沉声道:“走!”一把拽住徐宁冲入光门。
光门内仿佛是一间墓室,正中间摆放着一巨巨大的青铜棺椁,棺椁前有一张小小的案几,案几上并未放上任何灵位,反而放了一本薄薄的书册。
申棺一见这情形,立马喜笑颜开,脸上的横肉都挤到了一块,搓了搓手往棺椁走去。
徐宁见状缓缓后退,靠近光门,大有一出意外就离开之意。
这墓室并不大,申棺三两步就来到棺椁面前。见到这案几上的书册颇为古老,正要拿起来细细观看,就听的“砰”的一声,吓得他连忙后退。
“莫非起尸了?”徐宁惊道。
“不可能!这棺椁放这里少说也有几千年了,怎么可能我们一来就起尸?没那么倒霉的!”申棺吐了口唾沫,惊疑不定地回道。
正当他再要上前时,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从棺椁背后传来。一个身影尖嚎着跳了出来,石破天惊一般,吓的徐宁二人身子一颤。申棺将手中的符篆猛地掷出,口中大喝:“吃胖爷一道驱邪符!”
那符篆本是薄薄的一张黄纸,却被申棺投掷出了破空之声,一瞬之间就撞在了那黑色身影之上。黑色身影为之一顿,还没来及等他松口气,那身影左手一挥就将那贴在身上的符纸揭了下来。
徐宁哪里见过这场面,连忙跑向光门,只听得“砰”的一声,直撞的徐宁头昏眼花。
“这门出不去了!申兄你还有符吗?”徐宁焦急的喊道。
申棺连忙从储物袋中扯出一把黄色符篆,将其中一张投向黑影,却被黑影一手打飞。
“辟妖符没用啊!引雷咒,给我电它!这也不行?百解符,王帅符,太岁符......”申棺将手中的符篆一把掷出,却在空中缓缓飘落。那黑影终于走到了两人面前,只见此人全身披挂银白色战甲,右手提着一把不知是何材料制成的白色长剑,头戴盔甲,独留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