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氏这两天十分忙碌,家里现在的情况肯定是用不起人了,晴氏歉疚的说了家里的情况,给方婶子结了工钱。
而后又在彩翼坊接了一些秀活儿,这几日,除了洗衣做饭这些琐事,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赶绣活。
刘兰儿和刘荔儿姐俩也懂事的要帮忙。
刘兰儿绣工本来就不错,以前家里宽裕,晴氏细细的教过刘兰儿,加上她性子沉稳,静得下来,所以绣活做的很是鲜亮。这两天帮了晴氏不少忙。
而刘荔儿就不行,试了两次,除了手上多了几个血点子,是啥也没做成,还差点污了上好的料子。
晴氏心疼她,刘兰儿也拦着,刘荔儿便彻底歇了帮忙的心思,只一心为家里做好饭菜。
不过就做饭这事,也是帮了晴氏的大忙。
一开始晴氏并不放心刘荔儿,只是让她帮着烧火。
结果发现刘荔儿在茶饭上十分稳妥,教什么也是一次就会,二次就精,晴氏十分意外,同时也感觉很欣慰。
闺女嘛,不是针线就是茶饭。总要有一头好的。
……
这几天刘文也是诚早出晚归,四处寻摸。虽然县城不小,活计却并不好找。
一来他能做的活计并不多。
二来他有这个廪生的身份在,很多雇工的地方并不方便用他。
县里能请得起先生的人家不少,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么临时突然的想寻个空缺并不是容易的。
数日的奔波,刘秀才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活计,从开始信心满满,到现在开始自我怀疑,甚至想着再找不到,就舍了面皮去街头摆摊儿写字……
这天早饭吃完,刘秀才强打精神,准备出门再摸寻摸,结果门还没出,刘五叔就上门了。
刘秀才忙问安请坐,又倒了茶水:“五叔,您老怎么来了,是我大哥的事……?”刘文诚心中略微不安,最近诸事不顺,五叔登门,不会是大哥的事还有什么遗漏?想到这儿,心下就有些忐忑。
“那倒没有,这事已经了了,不用再担心了……文诚啊,我听说你这几天在外面寻事,怎么样?有眉目了吗?”还好不是大哥的事。
“唔……”听到不是大哥的事,刘秀才心下一松,但同时五叔问的这个事情又让他觉得有些尴尬,便有些吱唔。
然而转念一想,五叔是长辈,又特意从镇里跑来问这个事情,心下感激:“不瞒您,也是说来惭愧,这几天我也算跑遍了县里……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想我读了这些年的书,如今连养活妻儿都艰难,实在是愧对先祖。”刘秀才越说越惭愧。
“文诚啊,五叔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事。你玉桂兄弟媳妇娘家的村里原来的先生要走,现在他们找先生,你看你愿不愿意?”刘玉桂是五叔的亲侄儿,按族亲关系算,玉桂和刘秀才也算是堂兄弟。
刘五叔知道了这个事情,立马就想到了刘秀才。毕竟做学问当先生是刘秀才擅长的事,而且还不耽误他继续科考。
“啊?五叔你说真的?”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刘秀才有点措手不及。
“当然是真的,五叔老远来就是为逗你?哈哈……”五叔见刘秀才情绪激动,不由得调笑了一下这个侄儿。
“五叔,可太谢谢您了……”刘秀才激动的涨红了脸,高兴的对方五叔又是拜谢,又是作揖。
方五叔忙拦了他的礼,又嘱咐道:“文诚啊,我托了玉桂老丈人和他们村里荐了你,但这事还需要你亲自去一趟,了解了解情况,也好和家里人商量。”
刘五叔的意思,这事儿也要和晴氏商量,毕竟地方远,只刘秀才一人去肯定不行,说不得一家都要搬过去,不然刘秀才没人照顾。
但此时,晴氏并不在家里。方五叔来的时候晴氏见过礼,就挎着小包袱出去了——彩翼坊接的绣活做完了,她要去交绣样,要是掌柜满意就可以结了工钱再接新活。
这是先前和彩翼坊的掌柜说好的,当然其他在彩翼坊接活儿的人也是这样的。
晴氏第一次接绣活,绣的格外的认真仔细,加上刘兰儿鲜亮的配色,绣出来的锦帕彩翼坊的陈掌柜很满意。
绣一方素帕给八文钱,晴氏领回去的六方素锦帕子都绣的格外的精致、漂亮,帕面也干净,因此陈掌柜一文不少的结了四十八文给晴氏。
出了彩翼坊,晴氏脸上开了怀,她按了按怀里的铜钱,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踏实多了。
四十八文,细粮能买七八斤,要是买糙米或者杂粮那就更多了。这就能补贴不少家用了!
得了钱,晴氏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来了西市,在豆腐坊端了两块豆腐,花了二十个大钱割了一斤猪肉,又买了些青菜,这才回家——五叔来了,无论怎么样都要买点好东西招待的,虽然现在家里困难,但是也不能叫人戳了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