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三人回到酒楼后,二人寻了间厢房。元夜吩咐店小二上了几碟肉食和两壶酒,而后就与十八一起,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侍立在一旁的紫衫男子。
“方兄”,元夜举起手中的小酒杯,向十八示意后,一饮而尽,然后说:“方兄,酒食已备齐,要不,你先问吧?”
十八听了,笑了笑回答:“好。”十八固然知道这是元夜在让十八先透露出有用的信息,但十八也没打算问多么秘密的事,也就爽快答应了,这样反而能让元夜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现在问你,你且听好了?”十八转过身来,一手用手肘抵在旁边的酒桌上,一手拿着酒杯,看着眼前侍立的男子,问道。
“嗯。”男子点点头,回到。
“姓名,你们五人是干什么的,还有在此地干什么?”十八简短的问了一句。
“在下姓夜,单字名七,我们五人只是在此等人的。”说着,夜七抬头看了看元夜十八二人,“我们只是修行习武之人,无营业。”
“哦?”十八听了,转头同元夜说了句玩笑话。“元兄,你名夜,他姓夜,此时同处一室,倒也是缘分一桩啊。“
随即又问道:“那儿来的,习武师从谁人?”
“从巫山来的,师从之人还望见谅,师门规矩,无可奉告。”夜七低着头回答。
“那可还记得回巫山的路?”十八喝了一杯酒,又倒上了一杯,抿了一口后问。
“记得,初来时在下记了路线。”夜七回答。
“嗯行,”十八又喝完了一杯酒,对夜七说了这一句,然后转身对对面还在不停的吃着的元夜说:“元兄,你看,我这已经问完了,你是不是也有要问的?”
“嗯,我要问点儿事情,出来时师父曾告诉我有机会多多了解了解巫山。”元夜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说。“不过还请方兄见谅,在下要问的事情,跟师门有关,劳烦方兄回避一下。”元夜笑着说完。
十八听了,也笑笑回答:“这是应该的,我出去另寻厢房听听曲,不过元兄劳烦你不要放走他或者伤他性命,我留他有用。”
“自然自然,人是方兄你抓的嘛。”元夜说。
“那好,在下暂行告辞。”十八起身抱拳,“还请元兄问完之后叫小弟一声。”
“自然当如此。”元夜亦抱拳回礼。
说完十八就出了厢房,来到一楼柜台处找到招待之人又安排了一间厢房,并吩咐说让月柳来侍酒。进去厢房之后,十八等了一会儿,月柳就敲响了十八的房门。
“进来吧。”十八听见月柳的敲门后说。
“十八哥你先前怎么急匆匆就走了?”月柳抱着琵琶入了房内,边走边说。
“找你说的那五个人。”十八喝着茶,笑着回答。
“那你找到了吗?”月柳坐下来问。
“嗯,找到了,动了武,死了四个,带回来了一个在另一头的厢房内。”十八回答。不等月柳再度开口问,十八就问道:“月柳你可有比较熟悉的船家?要弄船技艺好一点的,人可靠一点的。我准备去一趟巫山。”
“有的,只是此人并不知悉巫山的路线。”月柳思索了一会儿后回答。
“无妨,我有人知道怎么去。”十八微笑着抿着茶说。“那烦请你告诉我他的信息了。”
“这有何麻烦的,还说什么‘烦请’。“月柳说,”此人姓刘,名失玉,十五离家四处求访名师,习武五年,弱冠那年回家解了父亲掌渡的船,说是渡江亦是渡人生,今年二十又八,因为习过武,所以渡船独有一套,什么都好,就是收费高。“
“刘失玉,我知道了,可知家住何处?我预备天黑之前去拜访一趟,好在明日就可出发。”十八点了点头问。
“知道,他因渡船有独特的地方,所以被此地人称为‘江渡子’,这儿的人们都知道他家在哪儿。“月柳回答,而后又告知了十八具体的地址,并嘱咐如果找不到的话,问问人就知道在哪儿了。
十八在月柳说话的时候,起身提起茶壶为月柳倒了一碗茶,等她说完后递了过去,月柳笑盈盈的接了,喝了之后,十八说。
“先前说烦请,是烦请你唱一支曲的烦请。“
“这样啊,难怪还给我倒茶水。“月柳故作嗔怒的说。
十八知道月柳在故作生气,不过并没有理会,喝着茶面带笑容地指了指她的琴,示意月柳可以弹了。月柳也没有太多的嗔怒之语,而是用心专注的拨起了琴弦,音乐就在这房内慢慢弥散而开。
几曲闭,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十八让月柳回去了,自己出了厢房走向原本的房间。在原本房间的门口,元夜正笑着等着十八。
“元兄久等了。”十八抱拳问候到。
“不久不久,方兄请。“说完做出请的手势,示意十八进房间。
十八也不多推辞,推门而入,却被屋内的情形惊到了。原本被俘获的夜七,此时已经倒地不起,口泛白沫,面色发紫,两眼圆睁却无神,四肢看着像是全部瘫在地上一样,十八走上前蹲下探了探夜七的鼻息,已然没了呼吸,又翻了翻口鼻,判断出死了不一会儿。
“方兄,是在下的疏忽,并没有发现他口中早已藏好剧毒,以至于让他自尽了。”元夜看十八蹲了下去又翻又看,走上前略带自责的说。
十八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尸体,过了一会儿后,说:“无妨,我查看了下,他的毒是早就藏在口中的,你我不知道,这也没有办法,只是不知道元兄你问到了自己想要的没有。“
“唉,”元夜叹了一口气,“在下还没问到想要的,他就倒地不起了。唉。”
十八听着他的连连叹气,笑了笑安慰说:“无妨无妨,本来能擒住他就是意外之事,怎可以为了意外之事连连叹气呢,只是……”
“只是什么?”元夜紧跟着问。
“只是我原本还打算让他带我去一趟巫山的。”十八摇摇头说。
“这好办,方兄。“元夜略带兴奋的说:“我问了他去往巫山的具体路线,有些关于巫山山内的消息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倒了,我想着是在不行,就得亲自去一趟巫山了,正好方兄你要去巫山,不如我们同行吧。”
“你知道去巫山的路?”十八有些惊讶的说,然后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考量,不一会儿十八回答说:“行,那一路上就麻烦元兄之路了,我这就去找一个靠谱的船家。”
“嗯。”元夜点点头回答。
“那我去了,夜七的尸体就麻烦元兄处理了。”十八说完就出了厢房,按着月柳所给的地址寻了过去。此时的天上以是日近西山,沉下去半个太阳了,十八也看到临江的一面上,渡船的船家都将自己的船用绳索束在江岸边立的木桩上。
一路上,十八想着今日的事,心中有着不少疑惑。
见到月柳是十八意料之外的事,但是十八相信月柳,毕竟当年是救命的恩情,还是一家人的性命,而月柳虽一来没有表明身份,不过也只是她好玩的性格所致罢了,至于后面出现在树林的元夜,十八有些摸不准了。
十八记起月柳告诉他那五人说在此等一个叫做“夜”的人,而元夜正是名字中带有夜字,会不会说他们等的人就是元夜,而密林正是他们碰头的地方,可是为什么元夜要看着自己杀了要跟自己碰头的人而无动于衷呢,最后才出来,也没有救下谁来。
十八又记起当初师父说元梦的父亲元木最后的消息就是从巫山传出的归隐消息,而元木姓元,元夜亦姓元,此二人是否又存在着什么联系呢?但是若有联系的话为何元夜要跟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十八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是本心教导他不可恶意揣度他人,当然对于陌生人不可不提防。十八甩甩脑袋,笑着对自己说:“何必纠结,不妨事就好了。“
走着走着,十八就到了刘失玉的家门前,十八看了看不大的门墙,心中也没有多想,叩了叩门,又一个稚嫩的女童音从门内传来:“你找谁呀。“
“请问这里是江渡子刘失玉家吗?“十八用恭敬的语气问。
“是,你找我爹是吗?“奶声奶气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是的,你为我通报一声可好?“十八又问。
但是回答他的不是童音,而是一个壮汉打开了门。
“我就是刘失玉,你找我?”雄浑的声音迎面而来。
“是的。”十八抱拳施礼,“在下方十八,想请刘掌舵渡在下一程。”
“进来说话。”刘失玉也不废话,将十八请进了院内。
待十八在刘家待客堂入座后,刘失玉吩咐下人沏了茶,而后问道:“不知阁下要去哪儿?”
“巫山。”十八抿了抿茶,回答了两个字。
“哦?”刘失玉略带好奇的叹了一声。“巫山,在下并不知道如何去。”
“无妨,”十八笑着说,“路线的事在下已经安排好了,只缺一个掌舵能手。”
“那倒也好,在下渡江多年,一直想去巫山一趟,只是家中已有妻女,不便再干那些探路远渡的危险事情了。”刘失玉感叹的说,随后语气一转,问道:“只是不知方兄可知这价钱……”
十八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笑说:“价钱好说,刘兄尽管开口。”
“哈哈哈哈,方兄也是爽快人,那好,刘某暂不知路途多远,价钱先放到一边,不知方兄可有什么要求没有?”刘失玉长笑说。
“不知明日卯时动身可否?”十八问。
“可行,明日卯时末,方兄来渡口寻刘某即可。”刘失玉笑着回答。
“好,另外明日还有一人与我们同行。”十八补充说。
“无妨,只是路途吃食,方兄怎么看?”刘失玉喝了口茶问。
“刘兄不必担心,在下可以解决。”十八笑笑回答。
“那好,明日卯时,刘某恭候方兄。”刘失玉在主座上向十八抱拳说。
十八亦回礼,多聊几句后就话别了,出了刘家就上了街市,江渡的晚街渐渐露出了她的面容,十八在街市上购买了一些渡江要用到的东西后,回了元夜在的酒楼,而后在酒楼要了间可以住的房间,同元夜说明了明日的行程后,回房休息了。
翌日远天方翻出鱼肚白,十八元夜二人就到了渡口,找到了刘失玉的船,上了船,解了拴着的绳索,三人就向巫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