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能为她做到这份上。
顾云冉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闭紧。
能把自己鬼魂所在的本命都送给她，可见，动了真心啊，连命都不要了。
“南宁。”顾云冉这么唤着，她的眸光却定在那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的红绸上。
裴逸抬头看她，两难。
他把本命给了离陌，本想着护她一世安好，却不曾想，第一个对上的要杀这个女孩的人，竟是自己的伙伴。
“这话本该子妍来问的，也本该她来骂你的。”知道裴逸此时也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来，顾云冉继续开口说。
这两句话一出口，裴逸就觉得喉头一涩，好像有什么，要不受控制了。
子妍，苏子妍，东平鬼王啊。
“若是她面对今天这一幕，她会问你，这个女孩是谁，你连命都给了她？”
“若是她今天在，她会问你，你那日花灯节大战以及春风阁一战极少动手，是不是因为你把本命送人，甚至还把三分之一的鬼魂送去保护这个更重要的人了，以至于……元气大伤。”
“若是她真的在，她会一刀灭了你这三分之一的魂魄，也会……”哭的淹了这鬼界。
“冉冉说的对，我想这么问，可从你毁了冉冉的一个本命武器开始，我就知道，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你个，叛徒。”另一道声音插进来，最后两个字咬的极重。
一把断刃横穿过南宁的胸膛，他未躲。
临消散前，他看见，那个素来任性狠戾的女子，红了眼眶，泪流满面。
可哪怕如此，他也是倾尽最后一丝力气，把那个他想护着一辈子的人，送到了最安全的地方。
顾云冉眸中不知是什么情绪暗沉下来，就那么立在半空中，盯着手中的紫檀木手串，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顾云冉转身，将那个不停流着眼泪的女子揽进怀中。
一霎间，苏子妍哭泣声大了起来，那眼泪也浸湿她的红衣。
一抹殷红在顾云冉的唇角划出诡异的弧度，那是，本命武器被毁掉后的反噬。
“很疼吧？”苏子妍抬头，眼眶通红，泪水还打着转儿。
顾云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后转身，红色衣袖轻甩，一柄红色折扇破开空气，漂浮在半空中。
蓦地，扇子绽出耀眼的金光。
顾云冉将手中的手串抛出去，一如三年前一样，可这一次，没有那个呆愣愣的女子出现了。
“终于，以这种方式，我放了你。”
幽幽的一声叹息，不知是在放过谁，又是在折磨谁。
那天之后，鬼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
南宁鬼王不知所踪，另三大鬼王闭关不出，任谁都察觉出一种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主，凌云派和慕家，静的可怕。”着绿罗裙的女子静静立在宫殿中，禀报着发生的一切。
本以为今天也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几句吩咐，不曾想，一袭红衣的那人从后殿走了出来。
看那容颜倾城的女子，锁心里只有，恭敬，信赖以及绝对的忠诚。
所以她从不去问影凌的事，她知道，一切自有主子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