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人一猫张牙舞爪地打着架,没错,就是打架。
人类也就是我,背着一只手,和肥成猪的,学名叫作猫的动物在,地板上彼此钳制着,猫毛像下雪一样满屋子飞!
肥猫四脚朝天地摆动着四肢,一只手把它从头到尾调戏了个遍。
一个轻敌,被肥猫死死抱住,前爪紧紧扣着,后脚大力蹬着,张嘴露出小白牙,狠狠啃了我的芊芊玉指!
“啊!你来真的啊!”
随着一声尖叫,战斗停止,肥猫松开扣着我的四只爪,坐在地上优雅地舔着手手。
已经在家练了很久的猫拳,不知能不能考个宗师证,上面写着:郭悯——第一代猫拳宗师……
被迫宅在家许久……这真是爽啊!
一觉睡到自然醒,刷不刷牙,洗不洗脸,看心情。
想吃就吃,谁也不理,以平躺姿势过一天。床上躺完沙发躺,沙发躺完地毯躺,地毯躺完猫窝里蜷着。
饿了就吃,吃完接着躺......
太享受现在这样彻底的“与世隔绝”了。
因为,我对这世界过敏!紫外线、粉尘、冷热风、雨水......这些自然界里的合法成员,都会让我身上起红疹,因此得一外号——过敏,或者过敏源。
屋外大雨哗哗下,屋里肥猫呼呼睡。惬意中,进入梦乡。
被手机震动惊醒,已设置消息免打扰的俊男靓女群里,竟有个不懂事的人艾特我,打开一看,是那个冤家级别的姜宣胜……
平淡地问候而已,群里从沙雕模式变成吃瓜模式,这孽缘啊,还要在一众好友面前表现什么呢……
脑子里重现十年前,刚去到那个城市上大学,我努力把自己扮演成活泼开朗!热情可爱!简单大方!热爱美食!平易近人……的阳光美少女!
很快适应了自己的角色,也交到了一群关系不错的沙雕朋友。
其中,我的室友王芳芳,没多久就和我们这个小团体里的兽兽成了一对儿!
人家到外面一起租了个小屋,开始了甜蜜虐狗的同居生活。
之后,学校安排了一个高年级的学姐和我同住,巧的是也叫芳芳!不过学姐姓杨。
为表礼貌,我都恭恭敬敬地叫学姐。
我们保持着彼此舒服的安全距离,毕竟只是住同一间宿舍,我以为,我们不会有其它什么交集。
某个晚上,我们照样在宿舍楼下蹭着网,做着老师布置的小组作业,与其说是在用功,不如说是聚在一起把无聊升级。
兽兽还在懊恼刚刚的鬼故事没有发挥好,他的前室友圆圆冲着我背后勾嘴一笑,伸手和一个庞然大物击了掌!
随后跟我们介绍道:
“这是我哥们儿,从小一起长大的,高考失利复读了一年才考进来,现在是我们的学弟,可以随意欺负”
我边捂着脑袋边举起课本准备砸向圆圆,谁让他刚刚跟他大哥们儿击掌时,扯到我某根脱离地心引力的头发丝儿。
那大哥们儿咧嘴一笑,把他手中的土豆片放我面前,摆手跟我们自我介绍道:
“大家好!我叫姜宣胜!我不是高考失利,之前考到另外一个大学,但是不喜欢,所以才像个战士一样再次为自己走向战场!以后一起玩啊!”
我拨开他放下的土豆片,把课本放下,礼貌性的鼓掌附和。
圆圆挨个儿的介绍了我们这群对待新人尖酸刻薄的学长学姐,眼看宿舍快熄灯,我们快速地收拾桌面,准备各自归巢。
冷漠地叫那哥们儿把他土豆片拿走,哥们儿竟拿起来放我手里,居高临下地说:
“给你吃”
呵呵,幽默了这不是。
“你吃不完可以丢掉啊”
正准备拿去垃圾桶,哥们儿弯腰过来看着我认真地说:
“我不是吃不完,我是拿给你吃的,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杨芳芳学姐不知从哪里飘过来,轻轻挽着我胳膊,另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进袋子里,捏出一片放在嘴里,慢条斯理地说:
“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我刚好饿了,想去买点吃的,你还不回去洗澡吗?”
这话真是说的太好!太及时了!感激之情胜过刚刚的肢体接触的尴尬,我一把把土豆片放学姐手上转身跟朋友们道别。
圆圆呆呆的立在那里,像假人一样看着我现在这个室友。
哼哼!果然男人都是喜欢这个款式的美女,冲发呆圆圆打个响指,不管他有没有回魂,我径直上楼回宿舍。
洗完澡出来,学姐坐在床边,一边涂护手霜,一边慢条斯理地问:
“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啊?”
“就是给你零食的那个啊。”
热水澡把我整蒙圈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什么叫“给我零食”。我边擦头发边说:
“那是我同学的朋友,他过来打招呼,我们今天刚认识。”
学姐的下巴,不易察觉的放松了,继续做晚间保养。
第二天的小组作业我们依然默契的即兴发挥,群魔乱舞。老师依然很满意。末了点了一下圆圆不够专注。
老师果然是老师,每次我们以为很完美的汇报,都能被老师抓到细微的瑕疵,从未被“提点”过的圆圆也终于有了第一次!
我们几个互相明了,准备好下课如何嘲讽圆圆。
“你怎么会认识杨芳芳的?”
一下课圆圆来问我,那个稍显激动的情绪明显没有完全克制住。
“我还以为你咋了!原来是被我舍友的美貌迷住了啊!早说嘛!都影响刚刚的作业展示了!”
我对着旧室友王芳芳抬抬下巴,接着嘲讽道!
“你之前的室友,把我之前的室友拐走了,所以上天怕我寂寞,又安排了一个美人儿来陪我!”
王芳芳也应和着说:
“我这个芳芳你是没机会了,那个芳芳你要是真喜欢,好好伺候我们,我们可以考虑给你出谋划策!”
“对啊!追女仔事小,别在课业拖我们的后腿!”
大家这么一起互逗互茬地来到食堂,见到那个给我们占位子的学弟——姜宣胜。
这么多年过去,我曾以为时间可以模糊掉这份可笑的幼稚,可是那个身影,那张笑脸,却依然那么挨千刀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