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没有看见地址的相关信息,不然就可以判定这家的主人是不是爷爷他们村的了,不过现在就算不看,我也能大致肯定这家的原主人应该是大草坪的人。
现在这个屋子已经毫无生气,看来爷爷说的不错,所有从大草坪出来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放下结婚证,我再次搬了搬了棺椁,依然没有搬动,就直接走了出去。
看着房梁上的那口棺椁,突然感觉有些萧瑟,本来是很好的一家子,但是现在却只能在棺材里面场面,即便曾经再风光,也化为了一堆枯骨。
四口人,三口棺材,其中一个人的照片无故消失,我很希望他现在还活着,因为毕竟我跟他是出自一个地方的,而且我急需一个事实证明从大草坪出来的人是可以活下去的。
在屋子里面逛了一圈,突然想起了屋子后面的那座很奇怪的孤坟,难道他会在那座坟里面?
想到这个,我立马往屋子后面走,没有月光,我就自己点了一个火把。
这座孤坟其实不能称作为坟,因为它连坟墓的最基本特征都不符合,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土堆。
将火把插在了地上,然后到边上找了一根木棍,撬起土堆上的泥土来,挖死人的坟是世上最缺德的事情,但是为了搞清楚自己的一些疑问,我只能这样做。
泥土不是很实,不需要用很大的力就可以撬动,大约撬了五分钟左右,插在地上的火把簌地一声,灭掉了,周围一片黑暗。
我连忙扔掉手里的木棍,警惕地看着四周,因为刚才我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周围又有阴物经过。
阴气一闪而过,现在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是今天晚上的第三次了,这个屋子里面一定有鬼物。
在周围的地上放下三道符之后,我又点起火把专心挖起了坟。
这次火苗虽然不停的闪,但是终究没有灭掉。
十几分钟过去了,地上出现了一个坑,没有看见棺材。
“造孽了。”看见地上的坑的时候,我拍了拍额头,说道。
没有棺材,说明这个坟墓里面极有可能是埋的一个小孩儿。
将火把拿到坑边上,我看清楚了里面的画面,里面一截截细小的骨头和泥巴绞在了一起。
这些骨头是一个小孩儿的,我摇了摇头,连忙把撬开的泥土给掩埋了回来,为了表示歉意,我将坟重新修饰了一遍,这一次终于像一座坟了。
将尸骨掩埋之后,我返回了屋子里面,在抽屉里面重新翻找了起来,终于在一个信封里面找到了一叠照片,上面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一共有十几张,每一个阶段几张,在孩子大约三岁的时候,照片断了,那个小胖子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死掉的。
“你是大草坪的吗?”我对着空屋子喊道,那个一次次出现的阴物应该就是那个男人了,他也已经死了,但是执念不散,最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喊完之后,停了下来,静静听周围的动静,果然再堂屋里面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在横梁上,确定位置之后,我借助梯子爬了上去,刚才棺材的盖被我打开了一条缝,但是现在已经闭合了。
我敲了敲棺材壁,说道:“知道你在里面,我也是大草坪的,王鹤轩是我的爷爷。”
嘎吱一声,棺材盖突然打开,我身体突然感觉阴冷了不少。
“你怎么没事?”棺材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声音。
“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个都会变成这样?”
“被束缚在那个地方这么久,年轻人都忍不住,都先后离开了那里,但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我们也一样。”
“你们家一共几口人?”我问道。
“五口。”棺材里面的人说道,然后发出了哀求。“能不能帮我葬掉他们?”
“五个人只有三口棺材?”
“我儿子在屋后,你刚才挖的那里。父母在同一口棺材里面,当时剩下的时间不多,我只能做这么多口。”
“为什么大草坪的人出来都会死?”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从出生就有人这样跟我们说的,就是没有告诉我们理由。”
我嗯了一句,然后走下了横梁。
现在是晚上,我没有办法帮他吧这些人下葬,只有等明天白天了。
来这里只为了求证他们是不是大草坪的人,现在已经确认,我的目的也完成了。
除了我和我父母,其余出了大草坪的人全部死亡了,没有一个人幸存。
心里很沉重,我未来是不是也会踏上死亡这条路?现在我还活蹦乱跳只是因为时间没有到而已。
是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等死这个过程,看惯了生离死别,当它真正可能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有一些恐惧。
围着城市外围转了一圈,最后在一栋荒凉的别墅前面停了下来。
李韵家的钥匙还在我的身上,很久没有来这里了,竟有些怀恋。
大铁门上也生上了绣,手推开铁门的时候,以至于手上沾满了红色的铁锈。
周围的落叶已经将原本的大理石地覆盖了,踩在上满软绵绵的。
打开房子的门,走了进去,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我伸出手摸了摸沙发,立即呈现了不同的颜色。
在这里看了几眼之后,我上楼了,对这栋房子,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上面那个房间。
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按原来的摆设摆着的,不同的是,这些东西之间已经连上了蜘蛛网。
用手挥了挥,将眼前的几缕银色丝线斩断之后,我才走进去,即便是染上了这么多的赃物,这里依然这么温馨,只不过住在这里的人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李韵,我最敬佩的一个女子,敢爱敢恨,为爱生,为爱死,而且死了两次。
在这个房间里面,感到非常的熟悉,我和她的故事开端就是在这里。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要是可以重来的话,我绝对要和她成为陌生人,这样她至少还可以在学校跟我们一起学习。
没有动房间里面的东西,我还在奢求着有一天她还会回来,到时候看见屋子里面跟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应该会高兴的。
关好门,我到了那个小冰室里,李韵的爸爸妈妈依然安安静静躺在里面,无喜无悲,要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连尸骨都无存了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安静。
“对不起。”我对着冰柜鞠了一个躬之后,关上门,然后重新回到了大厅之中。
拍了拍沙发上的灰之后,我直接躺在了上面,什么时候睡着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没有人叫我,我直接睡到睡意全无才醒过来,看了看外面的天,现在应该已经是下午了,还真是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鼻子有些塞,果然这样睡觉有很多弊端。
醒来之后,将这间屋子检查了一遍,然后马上回出租屋去,一夜未归,那个小妮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不过还好,黄莹不是那种不讲情理的人,只是关心了我几句,然后就乖乖坐在了我的身边。
想起对面那对母子,我拿起了电话打给了他。
我本来以为她们俩已经到乡下了的,但是爷爷却说他们根本没有到那儿去。
联想到那声婴儿的啼哭,还有那天晚上在对面楼梯听到的拖动声,我似乎意会到什么。
上次以为是有人在拖东西,现在想起来,如果是一个很小的小孩儿爬楼梯的话,也应该能造出这种声音。
整栋楼那个时候就出现过一个婴儿,就是对面那对夫妇刚刚生的孩子,要是在以前,就算打死我也不敢相信,但是现在就算奥特曼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只会笑笑。
“我先出去一下,你就在家吧。”我对黄莹说道,连沙发都没有坐热,又立马出去了。
黄莹在后面,迟疑了一下,脸上有些失望。
来到对面的楼房,我敲响了其它住户的门,了解起了那对夫妇的事情。
连续问了好几家,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这对夫妇曾经怀了好几次,但是每次都流产了,最近这一次好不容易生出来,不但其丑无比,还只活了几天又死了。
那些住户对这对夫妇都发出了同情的语气,有些年纪稍大的还挤出几滴眼泪。
之后我还顺便问了他们的电话,因为那个女人死后,男人就搬走了。
按照住户们给的电话打过去,但是却是无人接听。
之后连续拨打了好几次,依然如此。
没办法,只有将他们生孩子的医院问来了,然后打车去了那家医院。
跟医生纠缠了好久,才将那个小孩儿的消息问来。
因为那个小孩儿生的很奇怪,所以医生对小孩儿的印象很深,稍作思考就想了起来。
从医生那儿得来的消息令我吃惊了,因为那个小孩儿根本没有夭折,而是被那对夫妇抱走了。
之后我告诉了医生一些关于那对夫妇的事情,医生才答应将那对夫妇的就诊记录拿给我看。
这对夫妇来这个医院一共有四次,差不多是每年一次,前面三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胎,只有最后一次将小孩儿生了下来。
出了医院,我捏了捏手机,世人果然都是这副模样,总要用那可怜的面貌来掩藏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
三次打胎,那可是三个鲜活的生命啊,以前还可怜那对夫妇,但是现在这种感情全部都没了,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们比虎跟更毒。
站在医院门口,我又打了一遍那个男人的电话,过了良久,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里面很多噪音,很嘈杂,我连续喊了好多句喂,没有人回答,正在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救我。
声音在颤抖,听着他的声音,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在颤抖。
“你在哪儿?”我连忙问道。
“我……我……我也不……不知道。”他甚至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正准备再问的时候,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一阵很轻微的拖动声传来。
又是这个声音,一听到这个声音,我立马想到了那个婴儿,挂断电话来连忙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