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走出了巷子,旁边的建筑物旁已经被打上了“拆”字。
用醒目的红色着色着大大的圆圈和那个字,昭示着它的命运。
一切的故事好像又回复到了原点。
李凡像是几个月前来的那样,生活虽然起伏,深究起来也就还是那样。
没有目标,没有盼望,每天只是遵循着不一样的感觉过着生活。
与这个烂俗的世界就差一点就可以完美的融为一体。
只是它缺少的是那个至关重要的东西—金钱。
今天,李凡在这里停步,仿佛在感叹自己的人生平凡无奇。
每天,他会在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驻足,唏嘘着眼前人的可笑。
他看他而已,又或者是别人在看自己。
都只是站在远远的看着、望着。
李凡收回自己的悲观情绪,小跑着去往远处的公交站台。
奶奶还等着自己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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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上的人不是很多,大多数人甚至不是本地人,都是闻风赶来寻找商机的商人。可能政府的公文,以及施工的单位才在几天前敲定以及开始准备。但是这个“大概”消息一早就被有心人有意无意的传播了出去。
其目的如何,有心人不做追究。因为不论真假,这个未经开发的处女地总会是一次大好的机会,如果能抓住,抢先别人一步哪怕是可能会落下一些风险,这也是可以接受的。一座城市的发展离不开商人,因为只有商人才是那a搅动活水的鱼儿。
而那源头就是这座城市的人。
大家操着不同的口音交流着自己目前所见的情况,当然深层次的问题大家都会心照不宣的藏在心里。现在仅仅是肉眼可见的而已,本就是车上闲暇时间的一些调剂,说来消磨时间。你能看见,我自然也可以看见,听着便是了。
李凡夹在中间也觉得有些新鲜,他作为一个原住民来听别人对自己家乡的看法,无疑比上别人会多出一些更好的见解。同时对于这些淘金人,李凡的观感也变得越来越胆战心惊。
第一个就是他们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南城是个类似于城乡结合部的城市,也因此比起一些同等规模的地区,它的消费水平略显低下的同时,消费观念也不是很好,注重价格的情况下往往忽略质量。并且对于新兴产业的需求很低,接受的能力不是很好,他们更愿意用老的、效率低下的产品而不是更好的。
而这种行为在商业恰恰就是最让人难以改变的情形。相比于其他的事情,它的改变是需要消耗时间,是要让社会把这一批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人去淘汰掉才可以。而这恰恰是最需要时间,也是他们这类人最害怕的情形。对于他们来说,时间的长短都是取决于他们可以得到的利益几许。倘若二者不成正比,又或者是不值得他们把大笔的资金以及时间、精力都放在这里的话。他们是会很果断的放手。甚至在发现这个苗头的伊始就是离开,无它,就是不值。
说来现实。
因为它本就是现实。
下了车,窗外的风景从繁杂到荒芜、又到浮现烟火气。
李凡从下车点再到那个商品安置小区还有一段不长也不短的距离,而其间则是很多小贩和菜农新的聚集地。这是让他们的生活重获意义的新家园。
李凡从周遭走过,心里面就好像有一种又回到了三头巷的奇妙感觉。
只是相较于三头巷,他给人的感觉变得陌生了许多,少了很多得寒暄,多了几分计较。
步入小区,现在还是清晨,除了出来晨练得的老人以外,就没什么人了。这儿年轻人可能是不多,也有可能是恰逢周末的缘故。
安静的道路,李凡走的很快,按照老人的习惯这个点早久应该起来了。早饭估计也早已经准备妥当了。
几步走上台阶,奶奶果然端着碗吃着做好的面条。
李凡带着笑意,喊了声“奶奶”就走进了屋子,桌子上摆了做好的手擀面。因为这种面条还是刚出锅的时候,浇上做好的卤子才最好吃,所以奶奶没有提前做好。
过了几分钟,李凡就端着碗,和奶奶坐在居民楼外边儿的石凳上吃着早饭。
奶奶吃完面条,收拾了一下回屋,而后重又回到了这儿。
浓密的树荫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清晨的慵懒气息缭绕。
李凡回答着奶奶的问题,说着和张叔的最后一个晚上,用着平缓的语调,用着平淡的表情,诉说着内心的孤独。
接下来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
又应该不只是这样,还多了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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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
王仙儿看着眼前的姑娘,芊芊素手用调羹对付着自己面前的馄饨。
薄如蝉翼的馄饨皮在浓汤里翻涌,晶莹的中间包裹着粉红色的内馅。少女却不是将它们捞起,只是周而复始的重复着那个动作。黑色的瞳孔里无神的倒影着这个场景。
王仙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前都是这样,他看着她发小脾气。看着看着,她就会委屈的告诉自己,她心里的想法。
而这会是事件的终结。
只是这次让他感觉到了失落,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她的开口。
而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他的第一次开口。
都在等。
王仙儿会觉得这是生活的一部分,是为了更好喜欢。
所以他来了,他说了许多。
这次换做是她看着了。
他说了好多好多,好久好久。
说了每个下一次的第一次。
她嘟起了腮帮,吃下了第一个馄饨。
微眯着小鹿一样的眼睛,脸上满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