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穹之上,道道雷霆闪过,就像是一幅幅忽明忽暗的图画。
街上的行人稀少,几近全无。
车辆在雨幕中穿梭,溅起的水珠和天上落下的雨点再一次重新落下,分不清彼此。
李凡撑着伞在雨中行走,风雨飘摇,仅凭一把伞很难去不让衣服被打湿,但是总归有点慰藉在心中。
李凡抬头看着天空,一片灰暗,偶尔的几道惊雷倒是会让他心悸不已。
向前走着,人影婆娑。
……
孔立言挺起身子,转头望向遮遮掩掩的雨幕当中,看着那人,心生悲凉。
……
姑苏城外,吴啼惨然在雨中彷徨,跌跌撞撞,喋喋不休,不知所爱,不知所哀。
……
李姑苏于屋中行至雨中,莲步轻移,婷婷袅袅。口中呢喃如杜鹃啼血,声声沁心。
……
李凡回家了,那个原来的“家“。
这个世界含义最丰富的词,只是它能带给李凡的并不多。
甚至对于他来说,他已经失去了很多层的意义。
看着破旧的楼房,只有少许人家的昏暗灯火从窗棂里显露出来。
里面的人现在可能在准备晚上的饭菜了吧。
很久没有回到这个家里,楼道里的灯已经打不开了,凭着感觉走到了家门口。
浑身上下早已湿透,从衣柜里找了些换洗的衣服,发现这边早就因为没有缴纳水电费,被断水断电了。想用热水洗澡也就成了奢望,徒然坐在红木椅子上,透过玻璃窗看着,不知看着什么。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结果,过程哪怕未曾参与,很多事情按照客观规律的发展也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坐着,只是坐着。
没什么好想,李凡想让几近崩溃的脑海稍稍放松。哪怕是借着又一个令人可笑的机会。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响起,缓慢而显得沉稳有力,在这个被黑暗充斥,摒弃了所以声音的房间里。
显得,突兀。
听来,无趣。
李凡有些疑惑,起身开门。
却发现是一个苍老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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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氤氲雾气中走出,换上一身干净得衣服,对着一旁的阿婆道了声谢。
声音平缓,有一种温情流淌其中。
对于这位阿婆,李凡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更没想过自己还会受她的帮助。
许多次的无言,到了现在,真的变成了无言。
一是,无人可言;
二是,相对无言。
后者更让李凡难捱,却欣然。
前些年里,李凡的爷爷被接走之后,李凡独自一人住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无依无靠。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一下子的涌来。对于这些李凡说没有不理解是不可能,哪怕到了现在已经逐渐知晓了许多许多的缘由也依旧会不理解。很多事,不会是你知道了真正的原因你就该去理解去释然,因为不论如何,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更没有理由去承受着这些。
这位阿婆知道后,每天都会让李凡下楼来一起吃饭,而李凡也会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无关乎李凡帮她做事是知恩图报,只是因为她帮了自己,自己就应该做些什么,心照不宣而已。再后来,阿婆也被接走去颐养天年,李凡知道后,只是在那个清晨帮着阿婆把一些衣服搬上车子。
清晨光辉中,少年挥手作别的不只是感谢还有不舍。
现在,李凡轻声询问这些年的过往。阿婆笑着说只是自己过不惯那在城里的日子,还是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过。
慈祥的笑容里有一种哀伤。
这几年都过去了又怎会不习惯?
所以不习惯的可能不是阿婆自己吧。
李凡如是想。
没有再去多说这些,她问起了李凡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李凡笑着说,得过且过。
阿婆赏了一个暴栗,眼神之中满是宠溺,又眉头一皱问道:“和那个小姑娘分开了?”
李凡点点头,脸上笑容不减。
阿婆看着这个孩子,起身去做饭,没有再去问那些谁都可有可无的为什么。
李凡看着阿婆的身影,心中既有美好,也有想起过去的失落。
……
李凡坐在饭桌前,熟悉的感觉让他心生欢喜,原来阿婆的屋子里也没有电可以用,刚才的热水是阿婆用煤炉烧的水,烧菜也是用的煤气灶。
听她说再过几天,阿婆就要搬走了,不是和儿子一起住,是这边的开发商做的商品安置房。离南城不远,问李凡愿不愿意过去,李凡没有过多犹豫点了点头。现在李凡自己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再去矫情的去拒绝一些可以帮助到自己的事情。更何况承情于阿婆,他,乐的如此。
吃完饭,帮着阿婆一起收拾碗筷,这种许久未曾有过温馨是李凡曾几何时一直心心念念的欢喜。
两人静坐在黑暗中,清幽的蜡烛点起,点点灯火,李凡和阿婆说着他和她的故事。
窗外雷鸣阵起,风雨又来。
……
南城新闻:
于几个月前发生在南城客运站以西的交通事故的黄某已于今日凌晨二点五分离开了人世,其母亲要求追究肇事者刑事责任。